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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对拜!”徐陵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李荩忱和乐昌的思绪。
这个爵位是不久之前朝廷方才下旨册封的,其目的自然就是让李荩忱的身世变得显赫一些,这样才能配得上乐昌的身份。
乐昌只觉得自己天旋地转,已经不知道外面在发生什么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李荩忱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攥住自己的手,如果说之前抓住手腕还算是能够理解的话,那现在李荩忱的所作所为就是在挑战整个道义。
“一拜天地!”徐陵的声音骤然提高。
且不管李成最后才浮出水面的身世,单单是他平时的和蔼以及抚养李荩忱、待之如己出的恩情,就已经足够李荩忱感恩。
咬了咬牙,乐昌闭上眼睛。
李荩忱呼了一口气,轻轻的松开乐昌的手,两个人相对而拜。
可是李荩忱的手紧紧箍着自己的手,坚定而温暖,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而宾客也随着向两侧散开,大堂上和庭院里都已经准备好了席位,这个时候自然就要入席,等着李荩忱等会儿出来敬酒。
乐昌轻轻的颤抖一下,终究是忍住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近在咫尺。
“咳咳!”徐陵重重的咳嗽一声。
而徐德言正准备举步,一名李荩忱亲卫快步冲过来,到徐德言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徐德言脸色顿时微变,点了点头。
他们不知道李荩忱想要干什么,但是很清楚如果这个时候自己有胆量说话的话,恐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难道他一点儿礼节都不打算在乎了么?
察觉到不对,顾野王和姚察此时也看过来,他们的心同样提到了嗓子眼上。
而徐陵沉声说道:“新人拜堂!”
自己爱她。
“沈君高带领东宫群臣入宫面圣,”徐德言的声音低而短促,“不管他们成功与否,我们要行动了。”
乐昌的呼吸逐渐平稳,她只是任由李荩忱攥着自己的手。
徐陵显然也被这突发|情况吓了一跳,不过他毕竟是经历过太多风云的,当即神情就恢复正常,心中轻轻感慨一声,李荩忱这个小子,当真是有种!
乐昌也算是这个世上少数几个知道李荩忱身份的人,这个时候她只感觉李荩忱的手轻轻颤抖,她似乎也能明白李荩忱的心意,愈发紧的攥住自己的手。
李荩忱看着这个牌位,心中五味杂陈。李成以“始兴枪王”的身份追随陈庆之北伐,虽然声名在外,不过终究是一介布衣,到头来都没有封赏追授。现在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被封侯,不知道李成泉下有知,会不会觉得欣慰。
十指相扣。
门外发生的事情尽数落入大堂中人的眼里,一时间宾客们神情各异。他们不知道李荩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这根本就是在向着现在的礼仪教化赤|裸裸的挑衅,甚至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臣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忍不住现在就想要跳出来和李荩忱理论理论。
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这个男人有这样的胆量握着自己的手腕。她轻轻的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大婚紧要关头,乐昌正是心中忐忑不安又有些紧张和担心的时候,李荩忱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腕,让她也不知道李荩忱到底想要做什么。
所以他用这种方式告诉注定成为自己新娘的女人。
乐昌本来就只能看见红盖头遮挡下一尺见方的地方,当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手腕突然被抓住,当然一下子打了一个寒颤,不过这强劲的力道传过来,乐昌已经知道是谁。
李荩忱和乐昌向着大堂之外一齐拜了下去。
这个时候对于乐昌来说,什么需要注意的礼仪都已经跑到了九霄云外,紧紧攥住这个男人的手,珍惜现在的每一刻。
宁远公主有些惊讶的看着走过来的李荩忱,而李荩忱毫不犹豫的伸手抓住乐昌的手腕。
谁都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前路在哪里。甚至就连李荩忱自己都不清楚。
“二拜高堂!”
李平当即上前一步伸手拦住婢女。婢女惊讶的看过来,而李荩忱没有开口,径直向旁边走了一步,站在乐昌的身边。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家夫君就是这么一个性子,乐昌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更重要的是她也清楚自己能够和李荩忱在一起的日子会越来越少,甚至有可能再也没有,所以现在他想要干什么都由着他去吧。
紧紧的贴在一起。
李荩忱似乎并不满足于此,他这一把抓住乐昌的手腕好像只是为了不让乐昌的反应一下子过于激烈,紧接着他的手向下滑,直接勾住了乐昌半缩在衣袖之中的手,旋即一把攥住乐昌的手。
“送入洞房!”徐陵径直说道,此时他的额头上微微冒汗,让徐陵在心中暗暗叹息,不知道到底是李荩忱这个小子实在太能给自己闹幺蛾子,还是因为自己真的老了,这一场婚礼让他觉得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来得累。
原本一片窃窃私语声的大堂上登时安静下来。
而更实际上,自己的亲生父亲,或许真的是弘农杨氏的杨愔,而以弘农杨氏家主之子的身份,配乐昌殿下倒是并不委屈乐昌。不过如果真的让李荩忱选择的话,他实际上更愿意让李成当自己的父亲。
李荩忱当即牵着乐昌走上大堂,当李荩忱的目光在周围扫过的时候,所有的官员虽然神色各异,但是都没有说话。不管怎么说,现在都是保持安静的时候,尤其是李荩忱骤然出现展现出来的气场,让这些官员们都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在大堂之上实际上是空的,陈顼九五之尊,这个时候当然不会出现,之前李荩忱前去大殿面见陈顼就已经算拜见过“高堂”了。而李荩忱的父亲李成已经过世,因此在高堂的位置上只是摆着一个牌位,上面烫金色的字体写着“追授大陈安北侯、义士李成之位”。
而李荩忱冲着宁远公主使了一个眼色,宁远当即会意,向后退了一步,松开乐昌。李荩忱对小姨子的表现很是满意,微笑着牵着乐昌的手迈过门槛。
或许别人不理解,或许别人不明白,但是她很清楚,李荩忱这是在向自己道白,在向自己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