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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咱们也去看看。”杨素一挥手。
这样的大师讲学,甚至还是免费旁听的,对于士子们来说自然是趋之若鹜,甚至还有一些商贾和官吏也都来捧场。
“乱世之中,读书人行走天下,也是需要有些防身之能的。”徐陵低声说道,“这也多亏了军中愿意给老夫这个面子,派了几个人过来给予帮助,否则老夫能够派人教授下去的恐怕也就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杨素笑道:“礼乐射御书数,君子六艺也。学院开设这样的课程并没有错,是他们太狭隘了。”
良久之后,杨素方才低声说道:“听闻孝穆公在书院之中已经开始培养读书人的剑术等等?”
“乱世之中,读书人不仅仅只要行走天下,还要投笔从戎吧,”杨素话锋一转,“军队现在正在整编,按照朝廷新的制度,原本的军中主簿多数已经转为行军司马,有很多主簿的位置空缺……”
毕竟现在至少巴蜀这边是和平安稳了,大家也都想学点儿东西,至少不显得自己那么粗鄙。
“听闻两位兄长在这里,我就抓紧过来找你们了。”李渊笑着说道,他这喘气太急可不是因为体力不好,而是因为着急见到杨素他们。
“不过倒是史课还有术课很有趣,”李渊想到什么,“先生们上课并不是一板一眼的念书,而是给我们讲很多有趣的历史故事,好多都是正史上没有记载的,我之前也不知道。至于那术课就更好了,竟然在书院之中教授剑术,甚至还有一小片专门用来射箭的地方。”
“……这《诗经》之中和战争有关的诗词本来就不少,而屈原也曾经写过《国殇》这样的篇章……”
“孝穆公客气,晚辈不敢当。”杨素急忙还礼。
自从去年庾信去世之后,徐陵更是成为硕果仅存的文学大家,之前徐陵一直在官场之上,甚至很多人都已经忘了他这一重身份,可是随着徐陵担任成都书院的山长,开始给书院的人讲学,人们反倒是都已经不在意他曾经都是什么身份了。
徐陵刚才讲的主要就是《诗经》和《楚辞》这两部先秦时期的主要文学作品里面和战争有关系的诗篇,侧重于讲解了战争的残酷和必然,也讲解了牺牲的意义,读书人们固然是在深思,什么是战争,为什么要有战争,战争真的是朝堂云端之上几个人利益的延伸,还是整个民族利益的延伸?又应该如何判断一场战争到底是不是正义的?
而杨约此时也问道:“阿渊,你在书院待了两天,可有什么收获?”
杨素眉毛一挑:“这倒是很有趣啊。”
而前方便是徐陵讲学的地方,已经坐了不少人,甚至还有一些军队上的主簿们在这里。这些主簿多数都是投笔从戎的读书人,现在有机会能够听到徐陵讲学,他们自然不客气。
杨素一笑,并没说话。他不是李渊他们这些年轻士子,已经走到这样的位置上,他的价值观还有道德观之类的都已经完全成熟,不再需要根据徐陵的观点来思索自己做的对不对,有些事情既然已经迈出了步伐,那么就没有回头路了。
徐陵顿时笑道:“老朽不过是一介草民,参军则是太尉府之下第一人,向参军行礼是应该的,规矩不能破。”
看着坐在树下的徐陵侃侃而谈,杨素急忙拉着李渊他们坐下。几名主簿都看到了杨素的身影,下意识的想要打招呼,但是被杨素打手势制止了。这一刻他更想把自己当做一个认真听课的学生。
徐陵的目光瞥过来,杨素笑得一脸真诚。
甚至就连在成都整编的军队都是这样,就更不要说更偏远地方的了。这个时候杨素方才意识到当初曹忠和徐德言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礼遇,摆明了是要让自己解决问题的嘛!
“收获……”李渊叹了一口气,“其实是没有什么收获,书院之中讲的东西我差不多都知道。”
这两天在成都,杨素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让成都军中的牛弘给说大了,这个家伙仗着自己和杨素的关系,一点儿都不跟他客气。所以看到徐陵讲学,杨素的心思就已经飘到成都书院了。
李渊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腰间,这个时候杨素和杨约方才发现,这个小子的腰间竟然配着一把短剑:“这是学院给所有上课的人统一发的,当时还有人说自己不是武夫,结果你们猜孝穆公是怎么反驳他们的?”
杨素微微颔首:“孝穆公刚才所讲,晚辈听着颇有受益啊。”
而庾信擅长于宫体诗,徐陵则擅长于民间诗词,尤其是对汉乐府等诗词的搜集,更是让这种和靡靡之音的宫体诗截然不同的诗歌第一次系统化的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之中。
“这是肯定的,”杨约不由得苦笑,“你好歹是陇西李氏的出身,从小接受的都是最好的教育,而书院是面向寒门子弟甚至是普罗大众的,这些人有的甚至都不认字,自然不可能多讲什么东西。”
在成都府停留两天,实际上他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大汉王朝建立之后,作为立身之本的军队自然是改革的重中之重,按照朝廷制定的方略,三权分立的方式的确没有什么问题,这能够让朝廷更好的掌握住军权。
徐陵淡淡说道:“这不过就是一个老人关于这三百年乱世的一点儿想法罢了,算不得什么。”
……
“到底是处道兄!”李渊少年老成的点点头。
但是这两天军中也给杨素反映出了非常明显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人手不够。这年头上哪里去找那么多能够担当主簿职务的人,毕竟斗大字不识一个的遍地都是,但是能读书写字的半个城都找不出来几个,就算是军中进行突击训练,也很难起到多少效果。
而那些主簿们也纷纷在思考,自己应该如何更深刻的告诉将士们,什么是牺牲,为什么要牺牲,为了保护身后的这一方家国土地,多大的牺牲才是值得的?
现在杨素站在这个位置上,能做的也就只有把李荩忱和太尉府的意志变为现实。
“见过参军。”徐陵微笑着对着杨素一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