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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侯秘暗暗骂了一声,“我们走!”
这一千“联军”飞快的调转马头,而侯秘则是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这时候也是保命要紧啊!
“是啊,顺其自然,”于玺笑了一声,“现在我们于氏也就是这大潮中的一叶扁舟,潮流滚滚,我们也不能决定何去何从啊,倒不如……顺其自然呢!”
“果然有大鱼上钩了!”于玺哈哈大笑。
“走!”于玺果断的下令,他可不是愣头青。
现在李荩忱让许善心前来西北,显然就是看中了许善心的忠诚还有那一份不紧不慢就是和你磨下去的性子,在李荩忱看来这家伙天生就是一个搞外交的料儿,自然不能浪费了。
“某身后就有至少千人,而这千人之后保不齐还有,并且一个能够派出一千名骑兵直接杀过来的部落,本身少说也得有两三千人。”侯秘沉声说道,“我们不能直接打。”
“可……”
于翼微微侧头,这中年人的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但是于翼却清楚这绝对不是一个善茬。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斥候飞快而来:“敌袭!”
许善心,作为大汉的通事郎,跑到这平高郡来,带来的可不仅仅是大汉在西北的曹忠、徐德言等人的意思,还有更高一层的态度。对于大汉朝廷让这个家伙来作为使者,于翼也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
“少将军,你看那边。”带队的仗主指了指正在听故事的那些士卒,不无担忧,“一直这样下去恐怕不是好事啊。”
仗主似乎明白了什么,下意识的向南看去。老家主,您的心里也已经有所盘算了吧?蓝田于氏已经为这个王朝竭尽全力,可是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待遇,老家主您也要做不住了吧?
“敌袭!”于玺霍然抄起来佩刀,刚才的疲惫一扫而空。
可是放眼望去所能看到的地方也就只有滚滚黄沙和翻涌的云,就像这西北局势一样让人根本干不清楚,更不知道何去何从。
顿了一下,于玺喃喃道:“在这荒无人烟的戈壁,我们凭借千人寻找敌人的踪影,就和大海捞针一样,每天天地为床、黄沙为被,若是再不让将士们得到一点儿乐趣、有一些期待,才是真正会发疯的。”
于玺的神情凝重几分,沉声说道:“某收到了爹爹的来信,爹爹只是说顺其自然。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远处烟尘滚滚,黄云涌动,一队大约有百人的骑兵飞快的冲下山坡,多少有些狼狈,正是侯秘带着的另一支出去探查的斥候队伍。而他的身后,足足上千名突厥骑兵呼啸而来。
“顺其自然……”仗主咀嚼了一下这几个字,他也是于翼身边的老亲卫出身了,否则也不会有资格带领这一支最精锐的骑兵。
“讲吧,”于玺叹息一声,“本来他们讲的就没有错。”
更何况……北周本来就是鲜卑王朝,这胡人说的本来就是鲜卑,且看看那些鲜卑姓氏,除了可以用汉字写出来之外,哪一点儿像是汉字?胡人怎么可能自己杀自己?
而侯秘显然要狼狈很多,几乎是灰头土脸的冲到于玺等人前面,一把兜住战马,苦笑着说道:“这一次可真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再怎么说,这些西北汉子祖上也多数都是汉人啊。
“我说你也是我于家的半个家臣了,这些将士也算是于家的嫡系,某还没有担心呢,你担心什么?”
而于玺勒住战马,手中的刀向前一指:“儿郎们,先随某回去杀他一阵!”
不远处就是绿洲之中的泉眼,于玺伸手捧了两把清水洗了洗脸,然后又抓紧把自己的水囊灌满,他刚刚带着一队斥候穿越北方的三座沙丘,追查到一点儿突厥骑兵的痕迹,却也累的半死。
“快走!”于玺大吼道,“你带着人到南边的山谷去,我来阻击!”
仗主着急的跺了跺脚,而于玺笑着说道:
这些南蛮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每天都要抽出来时间讲故事,而且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仗主真的害怕自己手下的将士会有一天根本就不听从自己的命令了。
……
仗主顿时瞪大眼睛,少将军也看出来了什么?
这两个字似乎有千钧重,一下子打破了绿洲之中的安宁。
而此时站在于翼身边的中年人微笑着说道:“老将军在想什么?”
若不是少将军长期以来对于这件事都保持默许的态度,仗主早就已经发飙了,这一次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说什么也得和少将军把这件事情说清楚,至少得知道少将军是怎么想的。
知道于玺也是好心,但是这嘴上是一点儿不能委婉些。
北周骑兵们轰然应诺,调转马头呼啸而去。
“敌袭!”正在讲故事的主簿一跃而起,身手矫健。
侯秘眉毛一挑,刚想要争辩什么,而于玺紧接着说道:“还愣着干什么,你手下人困马乏的,要是留下来阻击的话,根本就不是突厥人的对手!”
“敌袭!”还在发愣的仗主几乎是用自己的潜意识驱动着双腿奔跑向不远处的战马。
“多少人?”于玺皱着眉头说道。
后来南陈举国而降,许善心一度想要殉国,结果李荩忱派人拿着陈叔宝的旨意前来招降他,许善心在对着圣旨哭拜之后方才脱下身上的南陈官服,向李荩忱投降,入大汉的通事馆成为了通事郎,这兜兜转转还是干外交的行当。
平高郡。
于玺晃了晃头,看向周围:“你且看看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高高的城门上,大风从北方而来,城外是黄沙万里、黑云滚滚。
而突厥骑兵几乎是转瞬之间就冲到了绿洲的一侧,并且快速的分作两队向这边包抄过来,显然他们的意图非常明显,一队追击、一队包抄,这也是突厥人最惯用的伎俩。
许善心此人的能力或许并不算特别出众,但是却是出了名的忠心耿耿和有耐性。当初他作为南陈的使者,真的就跟一枚钉子一样立在成都,哪怕是成了阶下囚也要表明南陈的存在。
城门上,于翼伸手扶着城门楼的栏杆,极目远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