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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婺华怔了一下，突然笑了出来，显然她只是被李荩忱猴急的样子吓到了罢了。
这才是属于一个真正男儿的战斗，他的父亲是一个懦夫，但是他要用实际行动甚至是自己的牺牲来证明，他宇文述是想要当英雄的。
李荩忱不由得打了一个哈欠，重新走过来，吹灭了蜡烛，然后果断的把沈婺华拦腰抱了起来。
宇文盛只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李荩忱笑了一声，“春宵苦短啊，可不能就这么耽搁了。”
自己已经如此尽力在调和陛下和沈家之间的关系，可是没有想到事情最后还是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这让沈婺华有一种深深的绝望感。难道自己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么？
之前的战斗之中，宇文家的将旗实际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也让一直以对方将领作为目标之一的汉军弓弩手和投石机队伍很是懊恼，这个宇文盛也实在是太胆小了。
而李荩忱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的一扯被子，把两个人都裹了进去。
而宇文述一转身：“走！”
“孽子，你会后悔的。”宇文盛冷声说道，他感受到了宇文述的颤抖，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这个时候无比的兴奋和激动，也感受到了刀刃近在咫尺的冰凉触感，知道自己说别的也没有什么用了。
沈婺华急忙应了一声，不过慢吞吞的俨然心事重重。
“不见得是宇文盛的将旗啊。”韩擒虎喃喃说道，“这旗帜的大小似乎有些不对劲，或许是宇文盛的儿子宇文述的。”
而沈婺华刚想要开口，李荩忱就已经扑了上来。
“杀南蛮！”宇文述高声呼喊。
汉军将士怒吼着从云梯车上跳下来。
“至少现在不会。”宇文述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的亲卫刚才都丢在城下了，不过可不是没有愿意在这个时候听从命令的热血将领。很快在宇文述的吩咐下，几名仗主就带着人把宇文盛的亲卫控制起来，又把宇文盛绑了个结实。
“可是叔父他……”沈婺华想要帮沈君高解释，可是沈君高真的如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只是单纯的和刘休征谈诗论道么？
宇文述感受着箭矢划过带着的风，风似乎也如刀刃一样刮在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是宇文述早就已经忘了这样的感觉，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逆天而为？”沈婺华重复了一遍，俏脸有些发白。
从皇后到贵人，对于沈婺华来说可以说是连降了好几个等级，但是她自己心里清楚，这不过只是一个过渡罢了，李荩忱已经留了妃位给她，只不过不能动作太快罢了。
而李荩忱伸手揽住她，低声说道：“放心好了，这件事朕自有判断。”
“杀周狗！”汉军将士也不甘示弱。
现在战斗进入到了白热化，显然对方也坐不住了，毕竟将旗的存在也象征着军队的士气，有将旗升起来，就等于在告诉将士们主将就在身后和他们同在。
“你叫什么？”李荩忱吓了一跳。
沈婺华纵然心事重重，只是勉强一笑，还是下定决心说道：“陛下，叔父他这些天……”
而韩擒虎一摊手：“但愿宇文述是个比他父亲有种一点儿的人吧，否则这一战某都觉得打的太窝囊了。”
李荩忱把她放在床上，拍了一下翘起的屁股：“好了，朕又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别说什么，也不怕越描越黑。”
“陛，陛下？”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沈婺华急忙解释，以为李荩忱认为她不想侍寝。
“杀！”此时第一台云梯车已经靠上城头。
而李荩忱伸了一个懒腰，向床榻走去：“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早一点休息吧，朕明天还要上早朝呢。”
宇文述冲着瞪大眼睛的宇文盛一拱手：“爹爹，孩儿不能让我们家的声名辱没于你之手，若是等孩儿战死，那爹爹再走吧。”
恐怕不见得……
“陛下！”沈婺华惊呼道。
杀戮，死亡，血战。
李荩忱怔了一下，他倒是没有想到沈婺华会主动说这件事，不由得笑道：“你是说和刘休征的事吧，这个朕知道。”
“啊，没，没有。”沈婺华打了一个激灵，急忙起身，“陛下准备歇息了吧？”
沈婺华没有胆量做出这个判断，因为她知道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会影响到李荩忱。一时间沈婺华怔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事已至此，也只能用人命在填补这个因为宇文盛的撤退命令而产生的空隙。
当豳州战事正酣的时候，李荩忱终于又见到了沈婺华。
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见，沈婺华看上去清减了些许。
沈婺华喃喃说道：“陛下，您真的会和叔父反目成仇么？”
城墙上，两股人马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夜色已深，李荩忱放下最后一本奏章，注意到等在旁边的沈婺华只是微微垂头，似乎在想什么。
李荩忱微微颔首，轻轻握住沈婺华的手：“无妨，有什么心事的话尽管说出来，朕又不是夜叉魔鬼，自然不会吃了你。”
这个心结应该是没有的，所以李荩忱看沈婺华怏怏不乐的样子，倒是有些诧异：“怎么，在家里待着反而不开心？”
“宇文家的大旗升起来了。”此时城下，牛弘发现了城头上的变化，不由得诧异地说道。
……
李荩忱沉默良久之后，微笑着说道：“会不会并不在朕，而在你叔父如何抉择了，这天下大势就是如此，朕站在潮头之上，也不过是在追随着天下大势，万万称不上是引领着，你叔父执意要逆天而为，幻想着还能够实现世家主宰一切的美梦，不过是异想天开罢了。就算是朕无法战胜他，也会有更多的人站出来战胜他。”
今天是选秀之后新的秀女入宫的日子，李荩忱倒也很给面子，沈家、徐家的女儿都直接给了贵人，而其余几个大家族的也都是美人。李荩忱好些天没有见到她，自然很干脆的直接翻了沈婺华的牌子。
士卒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这个时候汉军的云梯车已经越来越近。而箭矢呼啸着一遍又一遍覆盖城头，一排北周士卒倒下，后面的人又被驱赶着顶上去。
“有意思。”牛弘不由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