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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王瑜紧接着说道:“所谓哀兵必胜,先父去世不久,诸位都是先父曾经的亲信部下,众多将士也受我王家恩遇多矣,难道就只能让家父的在天之灵眼睁睁看着我们在这里无动于衷,最后一败再败么?!”
而有一个投降的,其余的自然就纷纷效仿。
大家还不至于没有良心,如果有机会能够给王轨报仇,那当然是好的,但是很明显王瑜这个报仇办法完全就是匹夫之勇,冲到颍水的另外一边,且不说现在以周军的投送能力一次性能够投送多少兵马过去,只是汉军装备的那些新式武器再加上云集的兵马,似乎周人投送多少兵马过去都没有什么作用。
对于他们来说,没有王轨,就没有自己的今天,所以他们感念王轨的恩义,就算是自己身死也认了,否则怕是要被别人戳脊梁骨的。
崔景嵩顿时神情尴尬。
所以提到王轨,大家就必须要说些什么了。
颍水上的战斗开始的很猛烈,结束的也很快。
“少将军要三思啊。”
……
对于将领们来说,强渡颍水的任务就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对于将士们来说更是如此,甚至保不齐一些人就是抱着能够渡过颍水之后直接投降汉军的心态来的。
堂堂大将军,后继无人啊,怎么会有这样的直二愣子后代?
这一战,是不是已经真的没有了胜利的可能?
崔景嵩深深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少将军勇烈,务必保重!”
关键问题就在于,崔景嵩麾下也好,王瑜麾下也罢,这些将领多数也都是王轨一次次提拔上来的,不管你是真的感念于王轨的知遇之恩,还是单纯的害怕同僚说你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当王瑜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甚至恨不得每句话都要把王轨的在天之灵给搬出来的时候,大家就不能无动于衷了。
至于为王轨报仇,王轨可没有给他们什么切实的好处,甚至还为了拉拢上层将领的忠心而默许这些将领做出剥削下层将士的事情。
王瑜率军五千余名强渡颍水,早就等候他多时的陈智深一点儿也不客气,一通箭矢和火枪下去,然后汉军主力就像是无情的巨大盾牌一样,一点点的向颍水的方向推进,那些勉强能够从之前狂风暴雨一样的打击之中侥幸活下来的士卒,又受到了汉军主力的猛烈压迫,几乎没有立足之地。
几个本来就受过王轨提携重恩的将领率先站出来,郑重拱手:“愿意追随少将军!”
因此这个时候大家甚至对王轨感到惋惜。
希望王轨的在天之灵真的能够保佑他的儿子平安归来。
如果说王瑜刚才的话还让他们感慨于之前战事的狼狈,那么现在就几乎是在打他崔景嵩的脸了。
反正已经有这么多人要跟着我一起走了,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到时候我要走,你难道还打算拦下来不成?所以还不如现在先答应了,我们大家都有个台阶下。
再加上总共就不是很多的船只也基本上都被汉军投石机击中而报废掉了,所以本身能够有机会能够抵达颍水南岸的北周士卒,也基本上都已经身上带伤,更甚至因为船翻了而浑身湿透,正是难受的时候,谁还有心情搏杀,汉军如狼似虎一样冲上来,很轻松就一长矛撂倒一个,更有甚者勉强跑到岸上,就很果断的投降了。
甚至就连崔景嵩自己,如果当初不是王轨,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
现在王瑜都已经说了,大家就不能不说话。
对于北周士卒们来说,与其在北方等死,还不如早早过来当俘虏,至少还没有听说汉军有什么虐待俘虏的事情,而在北方周人军营之中,却是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去执行送死一样的任务,比如这一次。
在很多淮北将士的心中,王轨虽然还不至于被神化,但是也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和脊梁骨,而今这根脊梁骨已经被拦腰打断了,这些周人将士们所能感觉到的并不是悲愤,而是恐惧。
就算是报仇,那也不应该去送死,尤其是不应该以根本杀伤不到多少敌人的方式去送死,这种进攻方式完全就是匹夫之勇,恐怕现在的陈智深就在翘首以待周军能够发起这样的进攻。
王瑜虽然不是王轨的长子,但是王轨其余几个儿子的口碑也不怎么样——的确,历史上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没有留下来——所以看到王瑜是什么样的,就知道其他从名字上来看就知道被王轨寄托了厚望的儿子们到底是什么样的。
还能说什么的,总不能再劝王瑜不要冒进了吧,那岂不是等于在说我不想为王轨报仇么?
大帐之中,将领们都默然。
淮水兵败,那倒和他崔景嵩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滍水兵败、汝水不战而退,和崔景嵩当然有脱不开的关系,王瑜要是这么说的话,简直就是在指着他崔景嵩的鼻子说崔景嵩对不起王轨,打的都是什么狗屁玩意的仗。
实际上的情况却是,王轨战死的消息传来,北周人的士气早就已经跌入了低谷。
“敌方势大,还是保存实力为上。”
因此很多人此时也都在看着王瑜,恨的磨牙。
甚至这其中还有人对王轨没有什么好感,毕竟尉迟迥和王轨这两股力量之间本身就是存在矛盾的,能够处于对洛阳安全的考虑来帮帮场子就已经很不错了,难道真的指望着我们还能为了王轨而去送死?
就连王轨都落得这样的下场,那他们会不会死的更惨?
当下这些人也纷纷开口相劝,不过他们的劝说就看上去没有什么诚意了。
既然已经无法阻拦,那就只能由他去了。
哀兵必胜,那不过只是王瑜的自我安慰罢了。
王瑜根本就不看他们,因为本来也没有指望他们,他只是看向崔景嵩,眼神之中不再是恳请,而是类似于要求。
不过也有几个人和王轨本来就没有太多的关系,只是恰巧调任进入王轨的麾下,甚至有的还是从北方尉迟迥所部临时抽调过来的,他们的全部任务就是协助崔景嵩守住许昌城,这其中绝对不包括越过颍水去给王轨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