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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陛下的想象力也是很丰富的。
“除此之外,”李荩忱笑道,“还有呢。”
旁边的元乐尚欲言又止。
而如果这些人天真的以为后宫之中就是孤儿寡母,那他们可能就真的要付出血的教训。
陈宣华斟酌说道:“姊姊一向谨慎,其中一个原因必然是害怕直接通过公文奏章的话,会被人知道这件事已然告知陛下,最终导致那些家伙在陛下采取行动之前就狗急跳墙,若是我们在建康府那边布置不周,有可能被钻了空子。”
李荩忱抚掌笑道:“说的不错。”
李荩忱摸了摸鼻子:“在你们心里,朕的形象都已经这么黑暗了,还是你们乐昌姊姊的形象已经黑化了?还是说你们两个有什么事瞒着朕和乐昌?”
元乐尚这才说道:“妾身以为,皇后姊姊也是想要为那些意图反对的人求情。公文既然可能被他们看到,自然也可能被其余更多的人看到,若是被其余文武知道了,必然会强烈要求对这些人不能手下留情,而皇后姊姊先通过家书告知,自然是避免此事先一步被更多的人知晓,这样才能博得在陛下这里回旋的余地。”
李荩忱察觉到了她的神情:“尚儿,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朕准许的,就算是说皇后的坏话,朕也不责怪你,皇后真的问下来,朕会给你解释的。”
陈宣华攥紧了拳头,她宁愿相信姊姊只是出于好心,也不相信姊姊是另有谋划。但是她也只能自嘲的笑了笑,甚至就连自己这个亲妹妹都想到了这一点,更何况别人?想到这一点,并不是因为她真的不信任乐昌了,而只是站在这个角度来看,真的很难避免这种可能。
李荩忱有些无奈的给她们两个脑门上一人来了一下,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径直说道:“你们乐儿姊姊宁肯通过家书告知朕这件事,自然有两个原因,当然了肯定不会是你们胡思乱想的那些原因。你们两个谁能够解读出来,朕有奖励。”
陈宣华和元乐尚面面相觑。
陈宣华嘿嘿一笑。
陈宣华也能作证,这是陛下你让我说的。
不过陛下所说,也引起了她们两个的好奇。
因此李荩忱感到很可笑,这些人竟然敢打乐昌和自家儿子的主意,殊不知乐昌如果真的想要做他们想做的这件事,这些年里有太多太多的机会。
旁边的陈宣华也连连点头:“尚儿妹妹你说便是,姊姊一向宽宏大度,必然不会把我们现在的猜测放在心上,更何况这本来就是陛下要求的。”
陛下的奖励,素来都不值得期待,最后还不知道是谁奖励谁呢。
说完,元乐尚有些胆怯的微微低头,刚才这话向好处理解自然是皇后有好生之德,不愿意看到乡土之人因为自己主动向李荩忱坦白了这件事而遭受血光之灾,但是往坏处理解,自然就是皇后娘娘很有可能包藏祸心,她的求情是为了能够让陛下谅解这些人,从而再卖给这些人一个天大的人情,进而说不定还能收拢为党羽为皇长子所用。
她们不回答就等于默认了李荩忱的猜测。
除此之外,各大书院中的学子,也都是可以动用的后备力量,剑术甚至队列战术也是诸如金陵书院的必修课,因为顶着君子六艺的名头在,所以恐怕大多数人都意识不到,这些学院之中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都经过系统化的军事训练,甚至他们的搏杀技巧还在因为学院之中的课程而日益强化。
当李荩忱说到“小耳目”的时候,不由得瞥了一眼陈宣华。
元家身为前朝,不对,前前朝余孽,现在可是活蹦乱跳的,小日子过的不要太舒坦,比之前北周时候好多了。
李荩忱点了点头:“没错。不过钻空子,他们恐怕也没有这个本事。”
陈宣华和元乐尚一下子被戳中了心事,相顾之余,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好吧,看来是我们想多了。
陈宣华和元乐尚连连摆手。
自己的确是多虑了,有自己在这儿呢,陛下就算是真的已经和姊姊心生间隙,也不会当着自己的面表现出来,更不会这么大大咧咧的议论此事。
这些来自于学院的兵马,或明或暗,很容易被人忽略。而“唤醒”这些兵马的虎符就在乐昌的手中,武库器械也全部归内府掌管,换而言之,这就是一支完全隶属于皇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却随时都可以投入战斗的军队。
只不过除非到了万分危急的地步,李荩忱绝对不会允许这些大汉的未来栋梁们上战场的。
这次江南官员因为迁都的事而闹得众人皆知,陛下必然有所提防,绝对不是皇长子趁机上位的时候,但是下次呢?
但是乐昌从来没有做过。
有禁卫军和羽林骑在,建康府根本不可能大乱。更何况李荩忱的手中实际上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底牌,比如说金陵军事学院之中的学员,多半都是从战场上下来进修的,这些人配上武器拉出去就是一支不亚于羽林骑的强军,毕竟有资格前往金陵军事学院学习的,在军中少说也是幢将以上,绝对堪称精锐了。
“陛下,臣妾断无猜测诽谤皇后之意,皇后母仪天下,臣妾等一向敬佩皇后德行,望其项背而不能及,还请陛下明察!”元乐尚急忙躬身,就差直接拜倒在地了。
潜流一旦一直没有被发现,那么当其涌动出来变成涛涛洪水的时候,将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现在保全了这些人,未来自然就能够在关键时候为我所用。
李荩忱伸手虚虚托她一下:“无妨,乐儿的贤德,朕又如何不清楚,不过就是借助这件事考察一下你们的反应和思考罢了,不然的话朕总是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应该和谁商量。若是朕真的怀疑乐儿的话,便不会让你们把这些话说出来,你也不看看旁边还站着一个小耳目呢,这些话朕正是因为不害怕被听去,甚至不害怕被乐儿知道,所以才会让这个小耳目站在这里。”
轻轻咳嗽一声,李荩忱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沉默:“你们两个不会觉得朕在说反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