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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娆沉着心性,细细打量着刘大夫,见他神色肃穆,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她又想到了自己怀着昀儿时,中毒的那件事。还未说的时候,拓跋朔兰便道:
“这症状,跟我之前去大周皇宫,你中毒的那次很是类似,也是胎儿没有了动静。”
江云娆挥了挥衣袖:“刘大夫,你先退下吧,此事我不会为难你。”
刘大夫退下后,江云娆侧眸看着拓跋朔兰,语声凝重起来:“我记得。
怪不得我中毒以后,魏皇后来我宫中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明里暗里的说,下毒之人不是沈昭昭,而是另有其人,但当我再次问的时候,她又不说了,当时我便觉得有些奇怪。
今日听这从前宫里的太医一说,我好似明白过来了一点,皇后与我当年中毒症状类似,想必是同一种毒,同一个人下的。
可是当年皇后怀孕时,沈昭昭根本就没有入宫。
的确,那凶手不是沈昭昭,多半是赵家人,沈昭昭只不过是推出来的替死鬼罢了。”
拓跋朔兰不明的问道:“不是那姓沈的,是赵家人,那为何魏皇后又不继续说了?”
江云娆冷笑着摇了摇头:
“自然是因为魏婉莹知道沈昭昭在后宫里是斗不过我的,她力量薄弱,
所以不如弃车保帅,弃了沈昭昭,留着赵家与赵太后来对付我。
她也肯定会计划在我倒台以后,去找到灭了赵家的机会,如此,魏家便能在前朝后宫彻底的做大。”
她已经回过神来了,可能赵太后当年的死,也有魏婉莹的手笔。
这几年来魏家人在大周的势力一直稳固着,恐怕也是因为没有了劲敌的缘故。
拓跋朔兰按着自己的脑袋:“太复杂了,都是些什么事儿,我听着好累。那魏皇后这孩子,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江云娆眉宇里疑云深深,语气有些不确定的道:
“按照刘太医的话来说,皇后是不知道自己中毒的,那这孩子当时应该就没有被救治到。
大皇子在生出来以后,的确也不是个健康的皇子,可是他又活着,总是觉得有些奇怪。
毕竟没有切实证据的事情,我哪儿能张口就对裴琰说个什么来?
大皇子好歹也是裴琰的孩子,在我回宫之前,我来了这么一出没有证据的怀疑,倒是显得我是为了回宫而铺路了。
说不好,一到了皇宫还会被魏婉莹那个伪善的女人倒打一耙,到时候我会吃不了兜着走。”
拓跋朔兰忽的想起一件事来,她有些调侃的道:
“万一这大皇子就不是你家大周皇帝的呢?
我们家小野在草原上生活,日日被太阳晒,他黑就算了,我们一家子都黑。
可是那大皇子我在皇后的凤仪宫里算是见过好几面,跟我们小野一样黑。
你看,皇后与大周皇帝都那么白,怎生个孩子出来这般黑?你再看看昀儿,他黑吗?”
江云娆两眼瞪了瞪,似吃瓜似惊恐的道:
“猜测倒是能这么猜测,只是这地方又没有亲子鉴定,很多事情不好说,万一先帝黑呢,隔代遗传?”
拓跋朔兰:“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什么鉴定,什么隔代?”
江云娆醒过神来,又道:“这不重要。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觉得,大皇子跟裴琰长得不像,跟魏皇后一家子还是有些像的,所以我觉得,血缘还是有的。
皇后再歹毒,再是想巩固地位,也不敢在后宫乱来,从宫外找个男子入宫来造人吧?
宫里有《彤史》的详细记录,裴琰自己也清楚几时去的凤仪宫,这些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皇后与大皇子多少有些古怪。
不过这刘大夫我肯定是会派人跟着的,不会就这么问一问就算了。”
拓跋朔兰笑得有些贼兮兮的:
“有古怪就好,等你回了大周皇宫就慢慢去查。
若真是查到个什么出来,皇后就有理由倒台了,以后你可是大周皇后了,昀儿又是太子,你现在肚子里又有了一个,稳稳当当呢!”
江云娆一下子被拓跋朔兰的话给点醒,她这才又想起一件事来: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今日确诊二胎了我”
一想到这里,心中便憋闷着:“先收拾那个近处的人。”
大周北境华阳城都护府衙。
裴琰一袭黑色龙袍立在桌案边,手背在身后:
“匈奴单于驾崩,匈奴王庭暂时没了继承人,肯定爆发内乱。
鹤兰因从匈奴发回密信,说见到了禹王与江家旧部出现在匈奴草原。
看来,裴占是真的准备撕破脸了。”
归冥沉声道:“皇上,是准备再逼一逼禹王殿下吗?”
裴琰冷笑:“朕都亲自到北境来了,他也知道朕没在皇宫里,如此巧妙的时刻,朕不信他坐得住。”
裴占这些年来低调,裴琰就怕他韬光养晦,日益壮大。
如今北境在大周的分量愈发重了起来,成为了比江南更重要的钱袋子以及关系着整个北部边境的安危,
他必须亲自铲除毒瘤,不为将来留祸患。
归冥看着北境依旧飘下的大雪,瞳孔里满是清冷的霜寒之气,他似看好戏的道:
“禹王殿下肯定想不到皇上的削藩令,削得有多么的巧妙。
一旦这消息他知晓了,肯定第一时间是等着与其余边境一同闹起来,殊不知,大周的其余藩王这辈子都不会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