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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
祝灵均并没有被夸赞的得意，反而平静甚至自嘲，“不还是死了。”
死得还超级早。
在十八岁那年，即将长大成为勇士的时候。
“可你命好啊，死透了都还能再活过来。”
“肉身都烂成泥了，还有人巴巴地愿意献出自己的身体只为换你回来，”祝九歌的话中满是羡慕，出乎意料地没有她想象中的埋怨。
“可是有些人，死了便死了，上天入地都再也找不到了……”
“你命真的好，我太嫉妒你了，轩辕朝。”
“你说什么？”
祝九歌的声音才落，嬴嘉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电光火石，没有一瞬的反应，就猛地掀开帘子进来了。
确切地说，是手先伸过来。
他人还站在车外呢。
祝九歌被吓得一激灵，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这人看他的目光，太恐怖了。
似乎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一般。
祝灵均也是一怔，没想到他会不打招呼就擅自闯入，还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祝九歌，你刚说了什么。”
看里面的两个人先是一惊，随后就是沉默，嬴嘉没有耐性，再次发问。
“没，没什么啊，就我们兄妹，的，的……”
“兄长，”祝灵均接过祝九歌的话，镇定自若多了，“方才，我和哥哥在谈论旧事故人，不过一些往昔回忆，一时感慨万千罢了。”
她的面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些许疑惑，“这有什么问题吗？”
祝九歌暗地里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有勇有谋，不愧是太子殿下。
“故人……是轩辕朝吗？”
嬴嘉的脸隐没在车帘半开的阴影之中。
外面已经到了夜晚，唯有车内亮着油灯，并不能看清车外人的神情。
只从简短的几句话中听出些急于求证的紧迫。
“是。”
祝灵均不确定他究竟听到了多少，只能先实话实说，若是可以胡乱应付过去最好。
“您也知道，太子殿下曾经与我是……如今，物是人非，又要嫁……多少有些唏嘘罢了。”
“哥哥也是如此，不免就与我讲起了曾经在神都为质的生活。说那时的兄长您，哦，还有太子殿下，都是鹤立鸡群一般的人物。以至于叫他到了现在，都好生羡慕呢。”
寂静黑暗的夜里，除了油灯“唧唧”流出灯油的声音和外面士兵侍从们拿着的火把的噼里啪啦声，就只剩他们三人这里有些动静。
她说完好久，都没见嬴嘉有何回应。
就那般站着。
月光无暇，投到树上却照出斑驳黑影，嬴嘉露出来的半张脸就被疏散树影映盖了全部，连带着肩膀胳膊和胸膛也覆了一层交错阴影。
金甲青胄，兽面獠牙，狰狞恐惧。
他，是不信吗？
“如此……”
手随声动，利落地放下了车帘。
“天色渐晚，军马也已疲劳不堪，就在此扎营休息一晚，明早赶路。”
他并未离开，只是隔着帘子与他们说事。
“嗐，原是这事儿啊，”祝九歌心底放松了一口气，“何必你亲自来说，下次随意差个人来说就好。”
差点儿把他吓死。
“嗯，”嬴嘉竟真的应了一声，不过还有下句，“你若无事，便也一同下来吧，我有事要与你说。”
“什么事？”
祝九歌探出头来。
不得回答。
嬴嘉的目光如凉月清泉，冻人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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