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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他仍旧那样直挺挺地站在陆早早面前，微微低着头看着陆早早，眼神像是一种打量和探究，随后他也用这样的语气开口反问陆早早，“睡不着？这么晚了还睡不着？”
“你不也这么晚才从外面回来吗。”
“我一向如此，出去外面玩一会而已，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地来管我吧。”
“没有，你误会了。”陆早早很平静地直视着沈怀瑾的眼睛，“我只是想说我这么晚了还睡不着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没有任何想要对你指手画脚的意思，你想要干什么都是你的权力和自由。”
沈怀瑾却像是并没有听清楚陆早早究竟在说些什么，在陆早早注视着他的眼睛，对他解释的这一会儿功夫之中，沈怀瑾咽了一下嗓子，然后率先把目光转移到一边去了。
他的手伸进衣服口袋，甚至想要在此刻抽出一根烟来抽，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只是指腹抵着烟盒坚硬的角，狠狠地碾了好几遭。
而后并不看陆早早的那双眼睛，只是垂着眼初略地扫了一眼她的手，而后语气略带嘲讽地说：“都受伤了，还不老老实实地在床上躺着。睡不着找个医生看一看，陆家还不缺你省下来的那点钱吧。”
柜子里面已经有医生开过的一些治疗失眠的药物，还有各种熏香，但是起到的作用并不大。上一辈子频繁性失眠的时候已经试过很多方法，安眠药最有效，可是吃多了会产生抗体，一整天都昏昏沉沉，没有精神。
陆早早不会把这些东西告诉给沈怀瑾，她不想多说话，也不想跟沈怀瑾争辩，所以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说，“知道了。”
“你又知道了？”沈怀瑾眼神扫过她那张寡淡的脸，冷哼一声说，“你敷衍人的样子真是跟清婉一个样。”
只不过陆清婉做自己的时候会更不加掩饰，更直白尖锐。
“是吗。”
陆早早对沈怀瑾说的话毫无反应，提到陆清婉的时候也仍旧是那副冷淡沉静的表情，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也并不是反问，只是礼貌性地回话，她也不在乎得到什么确切的反馈和答案。
沈怀瑾看她这副样子，指腹用力地捏了一下烟盒右侧坚硬的角，捏下去一块凹痕。
嘴角上下翕动了好几次，像是要吐露什么真实的话语给陆早早听，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无可无不可地说，“今天清婉的事情在学校闹得很大，传得沸沸扬扬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
非常平淡的两个字。
“那你知不知道她发那么大火是因为什么？你也知道她过去的脾气一向很好，总是温柔平和的，对待任何人都很有礼貌，跟任何人的关系都还称得上不错，突然发疯肯定事出有因吧。”
陆早早依旧维持原样，语气没什么波澜地回应沈怀瑾问题，“今天也有人跑过来问了我差不多的事情，但我觉得，这种事情你们还是去问她本人比较好，她当时的想法只要她自己清楚。”
“我如今对她已经完全不了解，不能给你们答疑解惑，抱歉。”
“……”
沈怀瑾沉默下来，挑了一下眉，想着要是现在陆清婉也站在这里，亲口听见陆早早说的这些话，怕是又要发第二次疯，搞不好这次针对的就是他了。
“她过去不是你最疼爱的妹妹么，你要是跑过去问她，她或许立马就迫不及待地告诉你了。”
陆早早撩了一下眼皮，面对沈怀瑾接二连三的提问和说话陆早早觉得十分疲惫，就像中午的时候应对陆傲天和沈星遥的问题是一样的，那种深沉的疲倦感像是从陆早早脑海里面钻进去的一样。
她很轻地从鼻腔里面呼出一口气，然后捏了一下手腕上凸起的骨头说，“她不会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