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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相，本殿听闻你爱女如命，听说最近上官相还特意为爱女请了当今诗圣当教书先生，这可真是大手笔，要知道，当今诗圣可不会随便答应人。”，慕瑾知眼皮一挑，浅吟一笑。
上官潜尬然一笑，额头不免渗出些许细珠，都怪自己之前对于这个一向不求上进的女儿忽然改变主意要主动奋发图强一事甚为高兴，于是他就免不了与曾经嘲笑过他的同僚一番炫耀，不曾想这事竟然还会传到太子殿下耳边。
只不过，他似乎从未说过璃儿的教书先生是诗圣，太子殿下又如何得知？罢了罢了，天下无不透风之事，想来太子殿下也是有心调查过。而且太子殿下若是连此事都不知晓，那他的能力未免也有点失水准。
上官潜抬手用衣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津，也似是抹去了瞬间的思绪万千。
“老臣惶恐，微臣的大女儿洛璃早前不求上进，最近二十岁生辰时忽然了悟，说是要奋发图强，老臣这个当爹的不免感到高兴，也想着这是一件好事，便也就给洛璃找了一个教书先生。”
顿了顿，上官潜又道，“或许太子殿下也曾有所耳闻，早前微臣的大女在教书先生的圈子里风评不佳，根本没有教书先生再愿意来教她。幸得微臣曾与当今诗圣宋有序宋先生有过一些渊源，便几番周转才求得他屈尊当洛璃的教书先生。”
太子慕瑾知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哦？没想到上官相竟还与诗圣宋有序有渊源。”
“是的，都是早些年间的事情了，早年间，微臣带着贱内出外游玩之时，刚巧遇见诗圣被人为难，便顺手相救了，也就是在那时，微臣才与有序结识。微臣本不欲耗此恩情前去求诗圣宋先生，可为了女儿洛璃，微臣也便顾不得脸面了。”，上官潜忆起往事，眸色深邃。
被人为难？他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也会被人为难？慕瑾知眼底闪过一抹愧意，眸色暗沉，手指捏紧了茶盏，好半晌才轻笑一声回应上官潜，“原是如此。”
“不瞒上官相，其实本殿也曾与宋有序相识，只不过多年不见了，恐有生疏之意，此番前来丞相府上，其一是为了咨询上官相对今日朝堂之事的看法，其二便是为了来拜谒往日旧友宋有序，就是不知上官相可否引见？”，慕瑾知看向上官潜，眼含笑意。
“殿下言重，既是往日好友，自是乐意引见。只不过，宋先生终究是微臣的客人，太子殿下又来得突然，微臣恳请太子殿下允许微臣差人前去禀报一下。”，上官潜心下一顿，眸色渐深，怕只怕太子不仅有意拉拢他，也有意拉拢宋先生。
“自是可以。”，慕瑾知抿唇一笑。
得到应允，上官潜便立即吩咐宋管家前往东院厢房通知宋有序。
宋管家不敢耽误，行路匆匆。
宋管家离去后，前殿内陷入了短暂的平静。
上官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脑子里的思绪也蔓延回到遥远的多年前
多年之前，太子尚未及笄，还是一个七岁孩童。
按惯律，太子七岁便要上学，为了方便太子上学有伴，又会额外从宫外挑选太子陪读。
而七岁便能吟诗作对的宋有序便是在那时顺势入了宫成为了太子伴读。皇上那时的意思便是想着让宋有序陪读，让太子殿下跟着宋有序一起学习，并向宋有序学习。
早期他们上朝时还时常会听闻到皇上对太子的夸赞，可随着年龄渐长，宋有序的光芒不断显露，且有碾压太子之势，皇上渐渐的也不再提起皇子们上学之事。
太子十岁时，宋有序十二岁，也就在这一年，宋有序考取了功名第一，震惊举国上下，皇上也大为震惊有此奇才，一喜之下便赏赐了宋家黄金万两，随即又以夫子已无甚可教予宋有序为由让其提前出宫，结束了为太子伴读的生活。
而自宋有序出宫回家后，宋有序便声明自己对当朝为官不感兴趣，并且一直闭门不出，宋有序之父宋为之也很长一段时间告病不上朝。
无人得知宋府发生了什么，但大家似乎也觉察出了一些不寻常之处，便都默契地不在朝廷之上提及宋家，更勿论是那个天才少年宋有序了。
约莫是一个月之后，宋为之终于是病假结束上了朝，而彼时已无人再议论那事。一切仿若无事发生。
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上官潜内心叹了一口气，当丈夫当立天下，为国为家，哪能没有政治抱负？有序这个孩子当一个教书先生也算是屈才了可惜了
太子慕瑾知轻咳一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同时也将上官潜的飘远的思维拉了回来。
“上官相此前说旧时与宋有序有过一段渊源，那上官相可知，宋有序曾是本殿的伴读？”，慕瑾知望向若有所思的上官潜，嘴角含笑。
上官潜神色一顿，凝思了片刻，恍若是才刚刚想起，言语中透露着些许惊讶，“经殿下这么一提醒，老臣可算想起来了似是确有其事。当年宋有序与太子殿下是曾一同上学，想当年，二位聪明机智，可没少得皇上夸赞。”
随即上官潜又一拍自己的脑袋，自嘲道，“哎，十几年过去了，老臣年纪也大了，脑子也糊涂了，许多事情都记不太起来了。此前求于宋有序时也未听其提起过，今日若非殿下提醒，老臣兴许真会一直都想不起来。”
看着上官潜一副恍若大悟的样子，慕瑾知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旋即在心下叹了一口气，罢了，当年之事，就算上官相真的记得，怕也不会主动提及，毕竟，当年之事无人再想提起。
“丞相说的哪里话，若本殿没有记错的话，丞相今年方四十五，正值得力有为之际，脑子可不会糊涂。只不过时间久远，有一些事情兴许是不太记得了。”，慕瑾知平复了心绪，又抿了一口茶，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