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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少瑾陷入自我怀疑的时候,一旁的黄祎萱仍旧是在巴拉巴拉地不停,忽然,林少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打断了黄祎萱的“演讲”,对着黄祎萱询问道:
“我觉得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根据你所说的,解放神学几乎已经是20世纪80年代的事情了。而很遗憾的是,他们的事迹似乎并没有被传承和保存下来。
也就是说,这个路子似乎有点不太好走?”
作为武安避难所的所长,有关于武安发展的任何一项事情,他都需要评估其可行性。
有机会进行操作的就搞,可行性低的就不搞,这是一个所长的基本职责。像解放神学这玩意,既然是上个世纪,不对,是上上个世纪的事情。
可作为21世纪初期人类的他都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说明这玩意的可能不被世俗所接受。也可能是不被教徒们接受。
那这样的事情他是没办法直接答应在武安进行工作开展的。
听到林少瑾的话,黄祎萱却是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似乎并不为这事感到有什么困扰,只见她笑着反问道:
“我记得,你好像说,你是2023年的时候接受的冷冻,对吗?”
“额,是啊,怎么了?”林少瑾被这句话问的是一头雾水,刚刚不是还在讲解放神学么,怎么突然扯到自己身上了。
黄祎萱闻言,则是眼睛又冒出了小星星,她激动地拉着林少瑾的手说道:
“那你知道方济各教皇吗?你肯定见过的!”
林少瑾听到这个名字,觉得似乎有些耳熟,在仔细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后,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是那个戴白帽子的老头?我倒是在新闻上看见过,他怎么了?”
好在林少瑾如今记忆力非凡,不然他还真记不起来这个只是匆匆一瞥的信息。
“他是我偶像!”黄祎萱激动地说道,“你知道吗,方济各是历史上第一位来自拉美地区的教皇,他也是一位解放神学的斗士!
真羡慕你,能和这样伟大的人同处在一个时代,可惜我只能在历史书上看到了。”
“卧槽?”林少瑾又是暗吃一惊,没想到那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在年轻的时候居然还是一个无产阶级斗士!
更为离谱的是,他这个无产阶级斗士还去了“邪恶”的资本主义中心的欧洲担任了教皇!这真的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其实,说起来我也就在手机上见过。”林少瑾悻悻然道,“如果这样说来,那解放神学是有一定可行性的。”
可行性?当然有可行性了,就连堪称最古板的天主教教廷都能让一个曾经参与过“解放神学”这事的人成为教皇。
方济各是什么?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叛逆者,一个叛逆者成为教皇,也就意味着教廷承认了“解放神学”有一定的正确性。
哪怕它有什么争议,在一个有“解放神学”背景的人成为教皇以后,这种争议的声音也就渐渐变小了,取而代之的是对这事的一种默认。
不宣传,也不反对。
“是吗?那你的意思是答应我了?”黄祎萱有些欣喜地问道。
“嗯。”林少瑾点点头,随后说道,“不过你得先把你的方案起草出来,等我过目以后觉得没问题,或者修改过后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先在武运那边试点开展一些工作。”
这没什么不好答应的,既然现在废土上存在这样的倾向,那作为避难所的管理者,适当进行合理地引导工作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你真好!”黄祎萱吧唧一下就在林少瑾的脸上亲了一口,随后她脸上又浮现出一脸羡慕的表情。“唉~他在你那个时代还是活着的,你能来到未来,可惜我不可能回到过去。”
一个死去的伟人,已经成为一个符号,而一个活着的伟人,更多的是一种鲜活。
“咳。其实说起来,不只是教皇,好像我那个时代伟大的人还真不少,比如袁老、杨老、钟老、曾老、艾公等等。”林少瑾回忆着过去的世界,不禁感叹着。
“真好。在那样的时代生活,一定很美好。”
“其实也没啥,伟人伟人,最终不都还是人么?”林少瑾却是收起了刚才的缅怀模样,一板一眼地说道,“他们是人,我们也是人,不要过度神话他们了。
所有的伟人都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的,哪怕是爱因斯坦、牛顿、伽利略、祖冲之这些人,无论是数学家、天文学家还是物理学家,都是如此。
他们的所有研究,所有成就,都离不开无数前人的努力。就比方说牛顿,没有几百年的数学发展和对基础物理的各种理论猜想,牛顿也无法总结出万有引力定律。
(没错,是总结,不是发现。很多科普读物中对“牛顿发现了万有引力”这个说法其实是一个谬论。早在牛顿之前就已经有无数关于引力的理论研究了,牛顿只是在这无数理论中总结出最正确的一条。)
所以,伟人只是在社会发展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为文明进程点亮一个“尤里卡时刻”而已。文明真正的主体,是那一个个没有在历史书中留下名字的个体。
就如同你和我这样的个体。
先驱的火光照耀着文明黑暗的道路,而我们,不能永远依靠着先驱的火光前行,他们的光芒终究是有局限性的。
作为新时代的我们,应当有成为人类最璀璨的那一颗星的理想,成为照亮子孙后代的灯塔!
就像你说的一样,你想实现全人类的宗教统一,倘若这事真的完成了,你不也成了一代伟人了吗?”
“我?”黄祎萱忽地露出一抹怯懦,失去了刚才的那副激情澎湃的模样,“我真的能行吗?
其实我也没有想那么远,现在只是想武安这里实现一下……”
说到这里,黄祎萱又笑了笑,指了指自己。
“而且,你看我这个样子像伟人么?那些伟人哪个不是一脸庄重的样子……”
林少瑾见状,拍了拍黄祎萱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做人,要有梦想,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想想,现在是个什么时代,一个废土时代,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时代。
我看你肯定是可以的,你看我一个中学文凭都没拿到手的人都能当所长了,你肯定是没问题的。
不说一定,至少有这么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