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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乐槿借口联络感情钻进了隔壁的屋子里,大家果然都在里头了。
“快,坐。”她们招呼着他坐下,一个昨天和他一路走的姑娘让他快把找到的东西拿出来看。
首先是那瓶东西,这个昨晚乐槿其实自己看过了,那药瓶上贴着的纸条写的是“助孕丸”。
另外就是那封信,他将信封打开后,取出里面的东西,里头装着的居然是一封血书!
李家大姑娘嫁过来钱家后一直没有怀孕这事是真的,但这并不是她的问题。
有问题的是钱大公子!
家丑不可外扬,钱老爷和钱夫人自然不可能让自己孩子的丑事被外人知道,于是便想要让李家大姑娘通过另一种办法怀上钱家的骨血,父亲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身上要流着钱家的血。
李家大姑娘自然不可能就范,可她被关在那屋中逃也逃不出去,几经折磨最后被迫选择了走上自尽这条路。
这血书,才是她真正的遗书。
“天……”有姑娘被上面的内容吓住了,用帕子捂着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而乐槿虽然不是真的李家二姑娘,看了这样字字泣血的遗书,也无法无动于衷。
他想到了昨晚摸到的床榻边缘的痕迹,现在想来,那怕是李家大姑娘挣扎时用指甲抓出来的,那么多杂乱的划痕啊……
乐槿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把东西小心的再度收好。
【呜呜呜可怜的李家大小姐!钱家人真不是东西!】
【她该有多绝望啊!】
【我女儿下周结婚,我看不了这种……】
【这些人面兽心的东西!现在还骗来这么多姑娘到底是想做什么!】
【气死了气死了!我恨不得钻进去打人!】
一封血书,让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格外难看起来,一是为李家姑娘的遭遇,二是为她们自己……毕竟她们现在就身处于钱家这个龙潭虎穴。
“我们一定要走!”几人坚定的道。
乐槿这边的东西分享完了,接下来就轮到昨晚另外四个人说说她们的战绩了。
“这是我们在钱老爷书房里发现的东西。”
一本书被摆放到了她们的面前,“我们昨夜一夜没睡,点了小灯在被窝里看完了,今晚还得找机会把东西还回去。”
“这书讲了什么?”乐槿拿过来翻开,书上都是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这书里记载的是许多阴邪之术,豢养小鬼、咒杀活人……还有通阴婚、人祭敛财阵法。”
一个个名词往外冒,听得姑娘们的脸色越来越白,有的手和手已经握在了一起,挨着彼此企图汲取一点暖意。
“我昨晚仔细看过了。”那个说话一直很犀利的姑娘道,乐槿现在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姓名叫黄艺榕,“这通阴婚之法,是取一生一死两者的八字相合,缔结婚契后,于选好的阴日阴时,将亡者和生者一同放入棺椁之内,行过礼后埋入地底的阴毒法术。”
说着,她幽幽的看向了乐槿:“你怎么看?”
乐槿能怎么看,他当然是用眼睛看。这劳什子的通阴婚,上面就差没把他和钱二公子的名字写上去了。
“我可真是何德何能。”
“没事。”黄艺榕摆摆手道:“我们也好不到哪去。这通阴婚和人祭敛财阵法正好是相辅相成的,以你们的棺材为阵眼,将七名阴时女子放置在阵法七个角位,放血而死。”
“呜……”
乐槿看向抓着自己衣袖抹眼泪的姑娘,孩子怕得要死。
“擦擦眼泪。”黄艺榕对她们道:“我们不会死的,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
姑娘们抽噎着看向她,“真的?”
“当然。”乐槿在这时抬手拍了拍靠着他哭的姑娘的后背,“那天钱大公子告诉我,婚礼在大后天开始,也就是后天,我们还有今明两天的时间,我们现在得拟定计划。”
“是。”黄艺榕点点头,道:“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
“我以前跟爹娘进过钱府到伙房送过猪肉,我知道钱府后头有个偏门,平时多是仆从在那处进出,看守也比较松懈一些,我们可以从那里走,我能带路。”
“我们这里去伙房的路怎么走,有谁知道?”乐槿问。
见姑娘们纷纷摇头,他干脆安排了一下:“那你们四个今天多出去走动走动,最好能把路探出来。不过安全第一,不要冒险。”
“好!”
黄艺榕也道:“那我们分开,你们白天行动晚上休息,我和她们两个白天休息晚上行动,我们必须留有后手,如果逃不出去,只要能够破坏那些仪式,起码可以多拖延一些时日。”
说着,她看向乐槿,“至于你……为了那个仪式,他们肯定在这两天内会要你做什么,你多加小心。”
乐槿没想到对方居然是要关心自己,忙应下说会保护好自己的。
【啊啊啊喜欢一些女孩子们之间的大团结!】
【好好好,一起打倒坏蛋!】
【她真的在关心主播,我哭死。】
【这些npc真的太像真人了,完全看不出程序设定的影子,居然能够把npc调整成这样,也太牛了。】
【真的,我感觉这些npc完全就是有自己的想法和感情!】
事实上不只是弹幕这么觉得,乐槿作为最近距离接触npc的人,感受更为真切,也因此,他现在甚至有些不能够只是简单的把她们当做npc看待了,心中会为她们感到担心。
“二少夫人。”她们的谈话刚结束没一会,屋外有人敲了门,“夫人和大少爷请您过去一趟。”
来了。
乐槿看向屋内的众人,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在他离开之后,屋里的姑娘们也纷纷一前一后的离开,状若无事的,有的开始在府里逛了起来,有的则回屋休息。
乐槿跟随着仆从的脚步,又一次来到了被药味填满了的东厢房。
钱夫人和钱大公子正坐在里头正堂的椅子上喝着茶,等着他的到来。
“夫人、大少爷,二少夫人到了。”仆从领着他进了屋内,乐槿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袍衫,头戴一顶黑色圆帽,佝偻着腰,戴一副黑色圆眼镜。
“夫人,大少爷。”乐槿看着那些仆从,也学了一点所谓的礼节,小小的屈了个膝。
“嗯。”他的礼并不标准,但钱夫人显然没有计较的意思,扫了眼钱大少爷,钱大少爷便转头对那黑袍老人道:“老先生,您给看看。”
那老人缓步走到了乐槿的面前,缓缓的取下了自己面上的眼镜。
浑浊的眼球里,黑色眼珠上像是褪了色、蒙上了灰,乐槿这才知道,这人是个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