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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在这儿发呆？”
方黎从她身后走来，骨节分明的手在她柔软的发顶乱揉一通，问她。
姜莉嘉摇头，尽力想掩盖自己眼里的失落与落寞，但已经僵住已久的表情却连扯出一抹笑都为难。
“没什么。”
她这副模样看在方黎眼里，让他心疼极了。
韩奶奶已经出院了，正好好地恢复着，他也安排了人好好照看着。
韩方远也正努力备战中考，最近学习进步很大，根本不用再过多操心。
所以只可能是她在工作上的原因。
方黎搬了个椅子坐在她身边，余光便瞥见了在垃圾桶里厚厚的一叠画稿。
这两天，姜莉嘉忙的脚不沾地就是为了这次的画稿，难不成是出了什么错。
“画得这么好的稿子，丢了做什么？”方黎拖着她的椅子转向自己。
姜莉嘉红了眼眶，但却很嘴硬，自嘲似的说一句：“画得不好就丢了。”
“你看着我。”
方黎两指挑起姜莉嘉的下巴，让她扬起头无法逃过他的视线。
眼角红红的，小脸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又更加显得可怜，像只可怜兮兮的中华田园犬幼崽，只差冲着他汪汪叫诉苦了。
“怎么这么可怜？”方黎忍住想抱着她亲亲安慰的冲动，伸手轻轻抚过她泛红的眼角。
方黎的嗓音低沉，又带着隐忍的沙哑，听得姜莉嘉心底被压住很久的委屈差点爆发。
但她看着自己的房间，这个凭着她现有的能力能租到的最好的房子。
这个两室一厅一厨两卫的小公寓，每月的租金都要花费了她工资的三分之一。
“方黎……”姜莉嘉有些哽咽，她好想扑进方黎的怀抱，可她不能……
她只轻唤了一次方黎的名字，眼眸再次泛红，眼底带着晶莹的湿意。
方黎这下才是心都碎了，一把将人揽进怀里，也没再顾上矜持，轻吻上她带着茉莉花香的软发，询问她：“那冯总监难为你了？”
方黎的怀抱很宽阔，能将她完完全全包裹在怀里。
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状，姜莉嘉内心煎熬。
她好像就这样赖在方黎的怀里，但她不能，她不能给自己爱上方黎的错觉。
即便是她心底清楚，那并不是错觉。
她的确心动了，对方黎，甚至可以说是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爱上了这个在自己年少时便一直打闹的男人，爱上了这个总是在自己面对突发情况六神无主时候站在她身边的男人……
可姜莉嘉心底也清楚地知道，她现在配不上方黎，对他来说，自己只会变成负担。
况且门不当户不对……
门不当户不对……
姜莉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以前最讨厌姜家长辈拿门不当户不对来限制她与人来往，现在自己却也不得不承认了。
门不当户不对的交往只会给双方都带来负担。
两人所处的环境本就不同，所考虑的也不同，早早认清楚分开才是最好的。
但在那之前，能不能让她好好与方黎谈一次真正的恋爱，做一次真正的情侣。
姜莉嘉的泪顺着脸颊落下，流入方黎黑色的衬衫中失去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