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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着春荷回了房中,裴景诏醉醺醺地回来了,他看着她走路一瘸一拐的皱了皱眉,还以为是自己喝醉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春荷的确连路都走不稳了,还需要巧儿扶着她。
裴景诏想着难道是这几天晚上折腾的太狠了,她腿上破皮的地方还没好?
裴景诏走到她身旁,将巧儿一把推开,将春荷拦腰抱起,走到卧房里面将她放在床上。
巧儿带着丫鬟们出去给裴景诏煮醒酒汤,关上了门窗。
裴景诏从枕头下面拿出药膏给她涂,握住她的脚,忽而注意到脚底有很多红点:“你这脚怎么了?是不是鞋袜有些扎脚?”
春荷看着他,他那因为喝了许多酒而发红的脸颊,本想告状,但话到了嘴边,改口道:“府上的料子都是极好的,可许是奴婢……肌肤越来越薄……”
“今日瞧见吴小姐身上穿着的好像是蜀锦,奴婢有幸摸了一下,那料子真是柔软。”
裴景诏喃喃道:“蜀锦……”
他又摸了摸春荷的胳膊,肌肤是滑腻的很,就是泛着红:“你想不想要蜀锦?”
春荷点点头:“奴婢想要。”
她的声音柔媚,头贴在裴景诏的胸膛上,他不由地想要满足她想要的一切。
只是,这蜀锦的产量很少,有钱都买不到,就连宫里的主子娘娘们都是皇上赏赐了才有的用。
裴景诏忽而想起,之前宫里是送了蜀锦的,他笑道:“你想要,我就给你弄来……”
说着,他吻住了她的唇……
一个时辰后,他披上外袍出了卧房,一脸的满足。
云生看着他这高兴的模样,知道是春荷哄的小侯爷高兴了,心里想着春荷姑娘还真是有本事,原本小侯爷陪着侯爷和那些叔伯长辈们喝了很多酒后,心情并不是很好。
可在春荷这儿待了一两个时辰后,心情就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裴景诏吩咐云生:“天气越来越热,宫里送来的那匹蜀锦料子好,穿上也凉快,你找出来,然后给春荷送去。”
云生挠了挠头,面露难色:“主子,那蜀锦不是送给……吴小姐了吗?”
裴景诏皱眉费力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一些零碎的记忆,拼凑在一起后,他冷哼了一声:“我记得不是送给她的,是她自己开口要。”
“那么好的东西,就算是她开口要了,我也不会给。”
“最后是黎氏趁着我不在,自作主张给她的,可没经过我的同意,给了她都是可惜了那么好的东西,去把那蜀锦要回来,若是已经做衣裳了,还剩多少就要回来多少!”
裴景诏冷哼了一声:“就算是一些边角料也要比寻常的绸缎好,拼拼凑凑给春荷做成袜子、做成衣裳、床单,她用着也舒服些。”
裴景诏想着最近没有什么功绩,等日后有了功绩,他再进宫去找皇上讨一匹全新的完整的蜀锦来给春荷用。
云生快要哭了,吴梦瑶那个爆竹脾气他是知道的,自己待着无人招惹都能自燃,别说旁人煽风点火一点就着了,若他去要,公然折了他的面子,他怕是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好说!
云生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主子,这不好开口要吧……不如,属下去买些云缎锦,也是极好的料子……”
裴景诏瞪他一眼:“赶紧去!肘子和熊掌能一样吗?梨花白和女儿红能一样吗?你去喝酒,掌柜的给你上梨花白,你怎么知道让掌柜的给你换成女儿红?”
“现在要的是蜀锦,你就去把蜀锦给我弄过来!废话这么多做什么,怎么办成我的吩咐,是你的事情!她若是不给,就说是我有大用,一定要要回来!”
裴景诏越说越气,一脚踹在云生的屁股上:“那是皇上赏赐给我的东西,黎氏怎么有权力送给旁人?!”
云生瞧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什么也不敢说了,不敢再多言语,低着头欲哭无泪地走了,出了侯府,立刻骑马去了吴府讨要蜀锦。
云生依旧不死心地想要自己解决了这件事情,他在去吴府之前,在京城绕了一圈,可这蜀锦难得,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
云生无奈,只好大半夜的敲开了吴府的大门。
吴梦瑶都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就寝了,听说侯府来了人,还是裴景诏的贴身侍卫云生,吴梦瑶又高兴又激动,以为裴景诏也来了。
她想象着那深夜才子会佳人的美妙之事终于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了,立刻换上了华贵的衣裙,精心打扮了一番又涂抹了香粉才出来。
到了门口,却只看到云生一个人,她问:“表哥呢,可是在附近的茶馆酒楼等我?你指指路,我这就去见他。”
云生疑惑了,吴梦瑶为何觉得小侯爷会来找她?
她根本就不是小侯爷会喜欢的类型好不好。
云生本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迅速将来意说明了,怕吴梦瑶那只有谈情说爱的脑子听不懂她的话,他还刻意重复了一遍:“小侯爷吩咐属下来要蜀锦,给春荷姑娘做袜子。”
吴梦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嘴唇紧抿,嘴角微微颤抖,她的声音尖锐,充满了怒意,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什么?表哥要把蜀锦要回去?”
“还是给那贱婢做袜子?!”
春荷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脸面,深夜叫云生过来,就是为了把蜀锦要回去哄那贱婢开心?!
这不是当众打她的脸吗?
云生看吴梦瑶要发火,忙往后后退了两步:“吴小姐息怒,属下就是个传话的,吴小姐还是别为难属下了吧。”
吴梦瑶气的嚎啕大哭,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形象,她吼道:“不就是蜀锦吗,御赐的东西又如何,我还不稀罕呢!”
她的喊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十分的清楚,有几户人家还打开房门窗户往他们这边看了看,随即又关上了门窗。
艾艾想要阻止吴梦瑶,可已经来不及了,这话一出可是对皇室的大不敬。
吴梦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扯下身上的衣裳丢到地上,吩咐艾艾:“艾艾,你把剩下的蜀锦找出来还回去!”
“什么乌七八糟的人也能踩在我头上?我就是用云缎锦,这辈子也再不会用蜀锦,别人都以为是个宝贝,在我心里,连丫鬟婆子用的擦脚布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