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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文字，直白地阐述。
问：为什么做这些事情？
嫌疑人：不为什么。
问：你之前有过犯罪记录和案底，好不容易出来了……
嫌疑人打断：你们弄冤案，是怎么能问出来这种话的？
问：你没想过你的家庭吗？
嫌疑人：我老婆带着孩子跑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揭不开锅。
问：所以，你这做，完全是没有理由的？
嫌疑人：没有理由。
（无动机，属报复社会）
问：为什么选择在医院杀人？
嫌疑人：我孩子病了，他们不给治。
问：请说明事情经过。
嫌疑人：没什么好说的。
问：你伤害的大多是老人和小孩。
嫌疑人：我想杀谁就杀谁。
终。
韩羡明看着没有任何逻辑而言的对话，总觉得有股火窝在心头。
后面的资料都是背景调查。
凶手李某，性格偏激，曾有过服刑记录。
离婚，抚养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家庭情况很差。
看不下去了，韩羡明直接把资料放好。
“看完了？”陈院长问。
“没有，看不下去了。”韩羡明说：“就是一场报复社会的行为，看着窝火。”
“确实是这样。”陈院长一边泡茶一边说道：“不过，也别只看表象。”
“这种事情，深挖下去，好像没什么意义吧？”
“不，小明，我问你，这件事情，算不算一个悲剧？”陈院长问。
“算，无缘无故死伤这么多人，就因为一个sha叉。”
“任何悲剧，都有深究的意义，尤其是对你而言。‘阴暗面’需要深究每一个悲剧，这对你前期的晋升很有帮助。”
韩羡明不解，“这又不像我学校的那件事，不是弱者忍无可忍。”
“不，这件事情深究下去，还真是弱者忍无可忍。”陈院长倒了两杯茶，“来喝茶，休息一会儿。”
韩羡明走了过去，坐在陈院长对面，问道：“院长，讲讲，我学一点思维方式。”
“我们先来说对错的问题。你觉得凶手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
“错。”
“那你学校的那位，你觉得是对是错？”
“也是错，但情有可原。”
“为什么都是杀人，甚至你学校的那位杀得更多，但你对两者的评价却有所不同呢？”
韩羡明回答：“因为我学校的那位是没有别的办法，他抽刀向施暴者。而这位，他无差别伤害与他无关的人。”
“嗯，看来对错的问题，你拎得清。”陈院长满意点头，“那么现在，我们把对错去掉，来考虑下深层次的问题。”
“对错去掉？”韩羡明问：“去掉对错，这件事情还怎么深究？”
“你先听我说。”陈院长喝下一口茶水，“我现在让你代入一下，你走投无路，穷得叮当响，你会怎么做？”
“找工作，先填饱肚子。”
“那如果你找不到工作呢？他们都不愿意要你，你该怎么办？”
“我……找朋友亲戚帮助一下？”
“那他们也不愿意帮你呢？”
“这也太点背了吧，那不是等死吗？”
“对，你只能等死。”
“我懂了，陈叔，你是说凶手面临的就是这种状况，对吧？”
“不能说完全一样，只能说类似。说到底，贫苦带来的极端，外加上其他人生活美好，激发了内心的变态。”陈院长解释道。
“那也不能伤害无辜吧。”
“你能这么说，是因为你三观正常，有道德感，但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额……那……把这样的人都关起来？”
“他不是已经被关过了吗？总不能一直关在里面吧，在此之前，他确实也没犯什么滔天大罪。”陈院长说：“他没有犯罪，你就关不了他。他犯了罪，你再关他，也无法改变悲剧已经发生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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