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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周学坤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我觉得她挺可怜的。”
“我小时候是留守儿童。”周学坤讲起了自己的经历：“读完小学后，爸妈把我接到城里。最初，我每个月都会回一趟老家，慢慢的，半年、一年。读完初中我就出来打工了，基本两三年才回去一次。”
“那……周哥的奶奶也挺可怜的。”
“我挺可恨的，不是吗？”周学坤说。
韩羡明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好在周学坤自顾自继续说了起来。
“在我成为屠灵人的前一年，我奶奶去世了。听说是去地里锄草，天气太热，中暑导致的。其实我奶奶的口碑也不好，喜欢占别人便宜，我们一回去，她就喜欢说教，哪怕她自己不懂。”
“运气有点背……”韩羡明说。
“是啊。小明，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我没爹没娘的，一个家人都没有。”韩羡明苦笑。
“你这样的情况，反倒放得开一些。我有些天然对亲情冷漠，所以，对我而言，回家是一种煎熬。可世俗又逼着我去在意那个家。”
“周哥，你爸妈里应该至少有一位是屠灵人吧？”韩羡明问。
“一个也没有。我爸倒是有资格成为屠灵人，但没有被守护者选中，不开启灵视的话，他就是个普通人。”
“哦，这样啊。”
“准备下锅了，吃完离开。”
“好。”韩羡明看到远处村口有几个人正望着这边，心里莫名有些害怕。
“大白天没事，担心的是晚上。”周学坤也看到了那几个人。
“周哥，我有看到过很多关于穷人的负面新闻。比如什么一个村子抢高速上翻了的大卡车啊，比如山里学校的学生欺负支教女老师啊，网上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但我也听别人说，山村里的穷人都很质朴。”韩羡明不理解地问：“到底哪个才是最贴切的形容啊？”
为了韩羡明的晋升，陈院长曾找了很多负面新闻给韩羡明看。
“都贴切，哪个群体都有坏人，有钱没钱都一样。”
韩羡明点了点头，这个回答，跟没回答一个样。
“但总得来说，贫穷会导致很多罪恶，也会带来无知。”周学坤往锅里加入佐料，“你这个年纪，可能会觉得我的话是一种歧视。”
“有点吧。”韩羡明已经饿得等不及了，两只眼睛冒着绿光。
“其实我并不歧视穷人，我只是歧视部分人性。我觉得你要是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可以去读一读树人的书。”
“我学过他的课文，有些难理解。”
“你读过的话，到时候就能理解了，不需要刻意强求。”
……
“老李头说那两个家伙很有钱，我们就把这条路堵起来，只有这条路通往镇子。”一位较为壮实的少年搬来石头，放在窄窄的水泥路中央。
旁边还有两位同伙，跟他做着一样的事情。
“我们这才刚出来不到三个月，还这么弄，不会出事吧？”其中一位同伙有些担忧地说道。
“怕什么？难得遇到有钱的外地人，老李头说了，他们很笨的。我们吓唬一下，只要钱。”壮实少年继续去搬石头，“都快过年了，不搞点钱，怎么玩？”
他们三个半年前因为偷盗被关了起来，因为未成年，不到两个月又放了出来。
山里的孩子大多都是留守儿童，哪怕是有一些店铺的镇子，也依旧如此。
贫穷导致父母只能外出打工，贫穷导致孩子无人教导。
“听说那辆车不错，要不也弄来？”另一位同伙问。
“你疯了？车子不能弄的，抢几千块钱就够了。”壮实少年拒绝了他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