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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大半个月的雪终于停了,久违的阳光的出现。没有萧瑟的寒风,还是让人感觉到很冷。
莲花村不算很大,村道上人还挺多的。大多数是小孩,都穿得喜庆,衣服上的补巴也少了很多,个别手上还有糖果,聚在一起玩闹。不过都很瘦弱,面色也黑黑的,但是很有活力,在一起堆雪人,打雪仗。
蓝桉看了看旁边的安哥儿,跟之前的瘦弱模样不同,个子高了,脸也变得白皙,有了淡淡的婴儿肥,看着也有点贵家小公子的模样。
蓝桉忽然觉得自己把果儿养得很好,有点骄傲。
孙木匠家相对比较偏僻,蓝桉就让果儿先去王爱国大伯家去买酒,还不忘叮嘱他
“果哥儿,你去买酒,搬不动就让王大伯帮忙送一下,这里有400文,不够就等我回家再给。”
酒是100文一小罐,蓝桉不知道年关会不会涨价。果儿接过钱就走了。
到达孙木匠家,他家院前种了一大片竹林,竹子依旧挺拔,郁郁葱葱。
正午的阳光洒在古老的院子里,孙木匠全神贯注地雕琢着手中的木材,木屑飞舞,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不远处厨房里飘来阵阵肉香,烟筒里阵阵炊烟升起,很有烟火气。
院子里,孙木匠的儿女们正在欢快地玩耍,他们的笑声和叫声充满了整个空间。两个女孩儿在堆雪人,大的看起来9岁,小的也有三四岁,小手冻得通红,也没有停止。
三个男孩则在摆弄着木匠的工具,模仿着父亲的动作。最小的看起来不到两岁,走起路还有磕磕绊绊,最大的在旁边看着。
孙木匠只是在专注自己的活,没有责怪,仿佛这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蓝桉觉得这个小小的院子里充满了温馨和幸福。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凝固了,美好永远定格在了这温馨的画面中。
堆雪人的小女孩最先看到安哥儿,她站起身跑到孙木匠旁边
“爹爹,来了个好看的哥哥。”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响起。
孙木匠抬起头,开口问道
“这位小哥儿,你是哪家的,来这有何事?”
“我想找您定四个食盒,我家夫君张筱墨让我过来的。我们要得急,明日申时钱要。”蓝桉开口道。
“哦,是张筱墨那汉子家的啊。这倒没什么问题,就价格要贵点,四个要30文,你看成不成?”孙木匠爽快开口。
“行,孙大叔,你这能定制东西吗?”蓝桉发现孙木匠做东西很仔细,活也不错,就开口问道,如果行可以省下自己很多麻烦,不行就算了。
“那要看你做个什么物件,太复杂可不成,做不来。”
“要不我给你画个大概图?”
“那感情好。”
蓝桉拿起树枝,在雪地里画上了书柜的简图,很简单,孙木匠看了觉得很新奇,这个应该可以放不少东西。
“孙大叔,这下面的柜子跟普通的衣柜一样,不过你帮我用木板将它平分成三份,这不用很高,就长高各两寸(66cm)就可以了,宽度就一寸多一点(40cm)底下留点空白,差不多小半寸(10cm),上面部分高4寸,宽度跟下面一样,您不用做门,您就拿木板隔断,分成长高各一寸的小格子,要做两个。”
蓝桉边说边比划,孙木匠不愧有20年的木工功底,一下就理解蓝桉的意思。
“这个可以做,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你是自己提供木材,还是我提供木材。自己提供木材,做两个我收你300文,一个月后我送你家去,如果用我的木头,看你用啥木头,松木最便宜,两个我收你500文,柏木其次,两个我收你八百文,最好的是榆木,两个一两一百文,都是一个村的,我报的都是实在价格。”
“孙大叔,给我用榆木做吧。您看我给多少钱合适。”
“害,先付300文定金,到时候看到货觉得满意再付全款。”孙大叔说得爽快。蓝桉付钱也付得爽快。
“张大叔,你家有现成的米桶没,我要定两个装粮食。”
家里只有两个米桶,精米面和糙米面都是用麻布袋子装着放一起的,用起来不是很方便,还不能当很多。
“没有,要现做。”
“那你给我做两个榆木的,多少钱?我直接付。”
“300文,到时候一起送过去。”孙木匠乐呵的开口。
蓝桉付了钱,就往家走,耽误了不少时间。
回到家时,果儿都到家好久了。
“果哥儿,安哥儿回来了吗?”
张筱墨的声音从书房响起。
“哥,你都问几次了,回来了,刚到院门口。”
果哥儿朝安哥儿跑去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哥哥挺担心你的,还责怪我没有陪你一同去。”
果哥儿在蓝桉耳边小声说。
“我在那边跟孙大叔聊了会,所以晚了,酒送过来了吗”
“咯,在客厅里放着。钱够,不用再付钱了。我要去绣香囊了。”
和果哥儿简单聊过,蓝桉就走进房间。书桌旁摆满了张筱墨写的对联,蓝桉随手拿起,被张筱墨的毛笔字惊讶到。
对联上的每一笔都蕴含着千钧之力,刚劲有力,入木三分。笔画之间流畅自然,如行云流水般舒展,毫无凝滞之感。笔触苍劲有力,犹如磐石般坚定,又似疾风般凌厉,每一个字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生动而传神。
“筱墨哥哥,上面写了什么字,写得真好。”
“那我教你念?”
“先念我们家的。”
张筱墨将单独的两幅对联拿出来,温润的声音响起
“春风送暖迎旭日,瑞气迎门庆丰年”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来源于卢照邻《长安古意》)
“安哥儿觉得怎么样?”
听到愿作鸳鸯不羡仙,蓝桉觉得他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宛如晨曦中的云彩,羞涩而迷人。他清晰的感受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砰砰砰,砰砰砰要跳出胸口。
“筱墨哥哥写的自然好。”
蓝桉低声说。
“其他还要读嘛?安哥儿”
张筱墨从背后还住蓝桉,将他的头靠在蓝桉的肩膀上,嘴巴贴着蓝桉的耳朵,低沉开口。
“不,不,不用了读了。”
蓝桉感受那股熟悉的木质香气,耳边传来的湿湿热气,耳尖泛起微红,逐渐红遍整个耳边,延伸至脖颈。
蓝桉鼓起勇气转过身,亲上那个饱满的粉嫩红唇,温热的,软软的,比果冻要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