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晞月的话让皇后想起二阿哥的模样。
二阿哥每日被皇后督促着背书,不被允许犯任何微小的错误,压力极大,时常吃不下什么东西,身形消瘦。
恐怕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这么容易便因为哮喘离世吧?
皇后目光中的悔恨之意越来越浓,再也坐不住了,草率跟安陵容与高晞月告完别,便匆匆离去。
高晞月目送着皇后消失,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她要跟我抢永琏!”
永琏闻言连忙抱住高晞月的胳膊:“儿臣不要离开额娘,儿臣只有额娘一个娘亲。”
“算你有良心!”高晞月欢喜地摸了下永琏的脑袋,又看向眸色晦暗的安陵容:“陵容,你觉得呢?”
安陵容没立刻回答,她先是叫来奶娘把永琏与永端都带去别处,再看向高晞月,神色认真:“我觉得今日皇后来这,应该不止是想把永琏从你身边夺走。”
“什么意思?”高晞月吃了一惊,连忙追问道。
安陵容声音染上了几分严肃之意:“皇后刚走进来时,我分明瞧见,她眼睛中,有对你我二人的恨意。”
高晞月不明所以:“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要恨我们?二阿哥出事跟我们有没有关系?”
她突然反应过来,难以置信道:“陵容,你的意思是说,皇后在怀疑,是我们害了二阿哥?”
安陵容面无表情地点头。
她其实很能理解为何皇后要怀疑是她和高晞月害的二阿哥。
她和高晞月一个人是贵子的生身母亲,一个是长子的养母,而贵子与长子都是极为有力的皇储人选,皇后一向对他们多有忌惮。
在皇后看来,从二阿哥的死亡中获利最多的便是永琏与永端了,她的怀疑并不是没有根据。
高晞月焦急起来:“那怎么办?她怀疑是我们害的二阿哥,为了报复我们,她会不会对永琏与永端下手啊?”
皇后毕竟是有过送她们避孕镯的前科,高晞月真的担心,按照现在皇后的精神状态,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
安陵容也有这样的担忧,但她没表现出来,只让高晞月先带着永琏回去,这些天好生看着他,别让他出什么意外。
她自己则派有照顾孩子经验的魏嬿婉守在永端身边,然后马不停蹄地去了太后宫里。
没有时间让安陵容虚与委蛇了,她直接开门见山道:“陵容今日来拜见太后,是害怕皇后因失去二阿哥过于难过,对永琏与永端两位阿哥下手,还望太后救救陵容。”
太后半信半疑:“皇后端庄持重,不像是那种会谋害皇嗣的人。”
安陵容加快了语速:“太后有所不知,在潜邸时,皇后曾赐给臣妾、晞月与娴贵人各一个镯子,镯子里面藏了避孕的零陵香,以至于我们几人迟迟不能怀上龙种。”
“尚在潜邸之时她都能为了不让我们威胁她的地位而用出这种手段,如今她已经是皇后,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竟有这种事?”太后眼里浮现隐隐怒气。
安陵容见太后已经信了大半,连忙趁热打铁道:“太后若是不信,可以去问皇上。现在要紧的是,如何阻止皇后对永琏与永端下手。”
太后盯着安陵容的眼睛,许久才不慌不忙地开口:“事关皇嗣,哀家不能不谨慎。你先回去吧,哀家会替你敲打敲打皇后,若是她真动了不好的念头,哀家自会想办法保全永琏与永端。”
安陵容松了口气,谢过太后,便从慈宁宫走了出来。
路过御花园时,嘉嫔正带着她的贴身宫女贞淑赏花。
安陵容现在没心思跟嘉嫔勾心斗角,打算当作没瞧见她,调转脚步换条路回咸福宫。
但嘉嫔却不打算放过她,立马追了上来:“容贵妃娘娘这么着急,是打算去哪?”
安陵容烦不胜烦,干脆选择沉默。
嘉嫔也不在意安陵容的态度,自顾自道:“如今皇后回来了,容贵妃将管理后宫诸事之权还给了皇后,按理说应该没那么忙了才对,怎么今日脚步这般匆忙?”
她掩着唇笑了两声:“该不会,容贵妃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赶着回去销毁证据吧?”
安陵容停下脚步,眼神怀疑地看向嘉嫔:“你这是什么意思?”
嘉嫔笑着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安陵容眉心微蹙,嘉嫔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联系皇后今日的表现,她也多少能猜到一点嘉嫔的意思。
她抬眼看向嘉嫔,目光冰冷:“若是本宫没猜错,便是你跑去误导皇后,说是本宫与高贵妃害的二阿哥的吧?”
嘉嫔一脸无辜:“嫔妾做错了什么吗?嫔妾只是将真相说出来罢了?”
“真相?”
安陵容冷笑一声,嘉嫔也敢提起真相二字,仪贵人前段时间才刚刚惨死,她怎有脸提起真相?
嘉嫔笑容不变:“容贵妃似乎对嫔妾有什么误会,嫔妾可不敢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安陵容笑得更讽刺了,她凑近了嘉嫔,压低了声音道:“你最好将你的狐狸尾巴藏严实一点,不要让本宫找到你害人的证据,要不然——”
她特意停顿了片刻才接着开口:“你可知道,身为李朝贡女,谋害皇嗣会遭到怎样的处罚吗?本宫告诉你,若是叫本宫找到你谋害皇嗣的证据,你和李氏王朝,都将不复存在。”
嘉嫔脸上的笑消失了,眼神中多了几分慌张的意味:“容贵妃胡说什么,嫔妾听不懂……”
安陵容才懒得管嘉嫔是真没听懂还是假没听懂,放完狠话便打算离去。
只是路过嘉嫔的贡女贞淑时,她又停了下来,细细打量着这个毫不畏惧地瞪着自己的宫女:“看来嘉嫔没有教好你,竟然敢直视当朝贵妃。嘉嫔不会教,那本宫便代劳了,本宫命你今日在这跪上六个时辰,时辰不到,便不准起来。”
嘉嫔回过神来:“贞淑是嫔妾的宫女,不懂规矩嫔妾会教训——”
安陵容打断她:“嘉嫔是说本宫没有处罚她的权利吗?”
嘉嫔愣了下,最后屈辱道:“是嫔妾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