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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磊狼吞虎咽的吃着面条,嚼了几下就往肚里吞,一碗汤下肚,一个饱嗝,他知足的往外跑。
秋的天总是那么明朗,蔚蓝的天空中一丝云也没有,抬头仰望,张磊觉得草原上的天空就是这样的美!
天是那么高、那么蓝。看着天空,他的心也觉得开阔起来。偶尔会有小鸟从天空中飞过,让张磊的心也会为之一颤,他兀自的想人若能像鸟儿那样自由快活有多好~
遐想见,他一下看到屋旁停了一辆三轮自行车,突发奇想:“不如骑着三轮自行车去找外祖父,省着走路麻烦。”
“这样节省时间,也好赶回来看电视!”他高兴的自言自语。
他绕到三轮自行车脚下,仔仔细细的观察了起来。这辆三轮车已经陪伴外祖父万绪庆十几年了。三轮车全身都是绿色的,虽然甲板都生锈了,脚踏板也坏了。但是,在老爷子的保养下,三轮车并没有“以身殉职”,还坚守在岗位上。
车沿、车舱、车头上的漆早已经掉了,剩下的是红褐色的锈斑,在旧旧的绿色中,显得格外显眼难看;皮做的车座也是破旧的,皮裂开了,也不知多久没换了;还有就是那个最古董的铃铛了,倒也好用,声音清脆透亮。
皮车座上面还是覆盖了一层粗糙的布,有白色针脚缝过的痕迹,车底深凹下去,有的地方甚至用木板拼接,车把因为断裂而缠上黄纸胶带。黄纸胶带裹满了灰尘,刹车还挂着一条雪白的毛巾,看起来和这辆生锈的旧三轮车并不是很相称。
尤其是凑近一闻,一股子鱼腥味冲的睁不开眼。一层层鱼鳞紧紧的贴在三轮车的车厢,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他瞅着脚下的三轮车,不由得心痒起来,他麻利的跳上车的前座,学着外祖父的样子蹬起脚踏。车稍稍动了下,他就得意的昂起头,使劲一踩,车把瞬间歪向一边失了控,车轮滚动了一下翻倒下来。
张磊乐的哈哈大笑,他从车上摔下来,滚进田边的排水沟,沾了一身的污泥。好在三轮车还扎实的斜躺在大路上,等待着他的救援。
他努力的搬起三轮自行车,丝毫没打算放弃,他跳上了车又继续骑了起来,这一次他站在脚蹬上,扭动着屁股用力的踩踏,不敢再昂起头,他格外小心的骑着。
可还是架不住第一次接触,毫无经验可言,光凭着一股子蛮力,操控着车子。
终于把手一溜弯,车又不受控制,朝围墙奔了过去。张磊吓昏了头,心脏扑嗵扑嗵地跳个不停。眼看车子快翻身了,却撞上了墙,砖头一块块撒了一地,泥土也随着落进了车身。
他灵机一动,转动车头。一个华丽的转弯之后,张磊直接往隔壁家河边的小码头冲了去。
他不停的拉着前刹,却丝毫起不了任何作用。他看着眼前的绿景越来越快,像百米冲刺一样往他眼里扎堆如梦似幻,眼看下一秒他就要冲进河里了。他紧闭双眼,决心放弃了挣扎,从容的迎接这场惊心动魄的车祸。
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对不起爹妈。
“嘿!磊磊你胆真大!”一声大吼,一个矫健身影闪过!一双手用力的拽拉住了三轮车!
张磊感到身体巨大的回弹,像坐在一块海绵上,软绵绵好舒服。
他睁开双眼,回头一看那人正是表哥万亚雄。
初三的万亚雄一双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耸立。他瘦得很,好像骨头比肉多。那双与身高极不相称的大脚丫子,勾着一双比脚还大的天蓝色拖鞋。拖鞋里黑瘦的脚板扎满了泥灰。
此刻黑黑的脸膛上一双小眯缝眼,正鼓的大大的。他惊恐的大喊:“快下来!磊磊!你哥我快拉不住了!”
张磊从三轮车上面纵身一跃跳进了旁边的草丛里。充满荆棘的草丛把他手臂划拉出一条条细小的血痕。
“雄哥!你真牛!太厉害了雄哥!你救了我一命。”张磊从草丛里爬了出来。沾满一身的苍耳。他满头大汗,脸色虚白。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里走出来。
万亚雄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拽断了, 他的双眉紧皱,神情专注而又严肃,仿佛要将全身的力量凝聚在一起。 一双手紧握着车厢,咬紧牙关,身体似乎要迸发出无尽的能量,张磊感受到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扑面而来。
“超级赛亚人!孙悟空!”张磊大叫。
“快帮我把车子拉住!磊磊!我拉不住了!”
费了老大劲,两兄弟终于把车子从河岸中央拉上了坡。
“你胆子真大,敢骑爷爷的三轮自行车,他都舍不得用车子。每天去街上卖鱼他才用一下,我更是摸都不敢摸。你啊!真够贪玩!”万亚雄擦干眼皮上堆积的汗珠,平复心情说道。
他满脸通红,大喘吁吁,汗流浃背,腿软绵绵的,仿佛马上就要趴倒。
“我在家还敢骑我爸的摩托车呢!小小三轮自行车我不怕!”
“惨了!磊磊,车厢好像被我拉坏了……”
“瞎说吧!不可能吧!”
张磊绕到车子后面一看,车厢真的快和车身脱节了,仅靠着一片薄薄的铁皮连接着。猛烈的拽拉险些让破旧的三轮车离报废不远了。
“别管了!赶紧把车子推到屋后藏起来!”万亚雄来了主意。
“好!就听雄哥的!”张磊甩了甩额前的头发,潇洒的说。
哥俩一前一后保护着三轮自行车的车头和车厢,生怕它断在路上没办法骑回家,仿佛运送一位德高望重的伤员。
“雄哥!我想到了,等下我偷偷溜进屋里,搞一捆黄胶带粘在车厢底下。外公就发现不了了。”
“是不是雄哥?!”
“好!”万亚雄十分认可表弟的主意,脚步迈得更快了。他的手臂肌肉饱满有力,手腕紧绷,汗水从指尖滴落,胳膊上的青筋明显凸起。
终于把三轮车子安安稳稳停在了屋旁。
“我去搞胶带!雄哥你蹲在这里等我,别被他们发现了。”张磊蹑手蹑脚的进了屋,像一只独行的黑猫,他觉得越来越刺激好玩,他兴奋不已。
“磊磊,让你叫你外公回来?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我…我…现在就去!刚才我拉屎去了!”
“准时贪玩忘了,张洁你去喊你外公!”万子圆使唤起二女儿。
张洁应声走了出去。
太阳虽然还毒,但已经失却了夏日的那种威严,像一位迟暮的老人,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风虽然还热,总有丝丝缕缕的凉气儿,清清地,爽爽地,拂过她的身子吹过她的眼睛。
八面来风没遮没拦的旷野,是最先能感受到由夏而秋这种气候的变化的。 早秋,中秋,晚秋,随着秋的季节渐次的加深,四野的景物也在悄悄地变化着。 除了稻谷的金黄,除了棉花的雪白。
火红,也一样是中岭村秋天的主色调。
小路边上的红枸杞,那一颗一颗的小灯笼,已经在原本是柔韧现在却渐渐坚硬起来了的枝条上挂满了,那可是夏日里开放着的一朵朵小小巧巧的淡紫色的花儿精心地孕育出来的果实。
小河边上的红高粱,挺着一张一张的红脸膛,这时候也深深地弯下了原本亭亭玉立的腰身,像将要出阁的新嫁娘,在羞羞答答地对着清清洌洌的河水梳妆打扮…
张洁莫名的丢弃了糟糕的心情,她跑跑跳跳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却始终没找寻到外祖父的身影。
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快步流星跑了回去。对着堂屋的外祖母说道:“外婆,河里没见到外公,岸上也是。可外公的船还在河里飘着呢。”
“快!继国春发你们去找一下你爹!”老太太王秋月心里的七上八下,她催促两个女婿出去找找。
她嘴里喃喃自语:“早上就觉得眼皮跳的厉害,总觉得心里不太平,千万不要有事…菩萨保佑…”
张磊什么也听不进去,他急的满头大汗在各个抽屉里翻找黄色胶带,怎么也找不着。
屋外的万亚雄趴在窗户小声喊:“磊磊!找到胶带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