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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叫喊犹如一道惊雷，在张洁耳畔炸响，震得她耳根发烫，脖颈发红，脊椎骨都泛起一阵燥热，一直蔓延至脚跟。她的双颊像是被两片熟透的榴花瓣轻抚而过，瞬间变得绯红如血，似要滴落下来一般。此刻的她宛如一朵羞涩的花朵，迟迟不敢绽放，只敢躲藏在绿叶之后，怯生生地露出半边脸庞。
张洁再次默默地站到了弟弟身后。
“就是你呀！小姑娘，你过来一下。大娘有些话想跟你说。”
听到这话，张磊毫不犹豫地大步向前走去。他一脸坦然地问道：“大娘，您有什么事吗？什么衣服啊？”
“内衣，你是她同学吗？”
“我是她弟弟。”张磊迎上前听清楚了，他立即张惶起来，看了看徐康，徐康的脸色更好不到哪里去，就好像他身边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局促不安，掉过脸不好，不掉过去又不行，想走近一点又不好意思。
徐康这才看清楚，张洁发旧又宽大的衣服里好像是有些许突起发育的痕迹，他慌了神又四处看。一时半会他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往外冒着热气。
“没事，你们男孩就在外等着吧。”大娘把两个男孩往外推着。把张洁拉了进来。
“丫头，我看你也有12岁了吧？才发育的吗？”
“嗯。”
“你该穿内衣了，这样什么也不穿不保护着，你会痛很久。”
“多少钱呢！大娘。”
“内衣能要多少钱？两块钱一件，你要换洗，肯定要拿两件。你妈妈没给你说你要买内衣吗？”
“没有…”
大娘从柜子里找到两件新内衣，递给张洁。
“丫头你去里面换上，套进去之后再把这两根带子系起来，系在脖子上就好了。”
“好。”张洁走到里面的更衣室，脱下衣服，隆起的乳房在衣服的摩擦下，碰起来钻心的疼痛，她把粉色的内衣套在胸前，脸更红了。此刻她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小女孩，而成了一个小少女。她按照老板的建议，将两根粉色的袋子系在脖子后面。打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乳房被安全的兜住，她深呼一口气，觉得舒服多了。
“怎么样？小丫头？会穿吧？”
“会。大娘我穿好了。”张洁走了出来，终于挺直了腰身，不再哈着腰曲着背了。她感觉自己长高了不少。她用一双漆黑清澈的细长眼睛，感激的看着卖衣服的大娘，那柔软饱满的红唇，娇俏玲珑的小瑶鼻秀秀气气地生在她那忧郁清纯、文静可爱的娇靥上。再加上她那线条优美细滑圆润的腮，活脱脱的少女气息。让大娘看出了神。
“这才对嘛！小丫头！挺直了就成了小美女了！”大娘高兴的说道。
她把另外一件粉色小内衣用黑色的塑料袋包了起来递给张洁。张洁高兴的捏紧新内衣，朝店铺门口蹲着的弟弟挥手。
“张磊，这个一共要四块钱，你有吗？”
“有有！这五块钱给你！你付钱吧！”张洁接过五块钱递给了老板。这一次张磊没有还价，而是大大方方递了出去。他看着二姐高兴的样子，他就心满意足了。
徐康看着张洁脖子上面多出的粉红色带子，再想想班上的女同学好像有几个也有这样的衣服。原来这就是大娘说的内衣。
张洁抬起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对着徐康微微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徐康更难为情了。
三个少年走出了市场，秋日的天空太过清澈，阳光不着灰尘地落了下来。没有尘，阳光有点刺眼，却那样纯净地把温暖淋了个满身。
抬头看那片蓝天，深深地呼吸这并不属于大自然的气息，此时的阳光并不刺眼，和熙的暖光带着它的祝福缓缓向张洁走来，让一个忧郁且沉浸于自己内心世界的女孩莫名中有了些欣慰。饮尽了正午阳光的酣畅香息，却带来无遐的惺忪迷殢与身轻无力，纵使阳光何等令人心醉神迷。
“张磊，你们去我家吃饭吧！”徐康邀请着。
“下次吧，今天我幺幺来了，她在前头的超市等我俩。”
“好。张磊你好好读书，我在黄坛镇中学等你。”
“没问题，我也拜托你好好照顾我二姐，别让她在学校被人欺负。”
“你放心吧！张磊，她……她以后就是我亲妹妹了。”徐康说完朝姐弟俩挥挥手走开了。
张磊也把兜里剩下的2元钱塞给张洁，用大人的口吻说：“你快回学校去，好好上学。妈妈那边不用担心，有我在。”
“你在家里也别调皮，别再骑摩托车了，担心再摔跤。”张洁有点哽咽了，他看着弟弟张磊忧心忡忡的眼神，手里捏着他身上所有的家当。心里一阵阵的发酸。
张磊跨上自行车，脚一蹬骑的老远。阳光倾泻而下，给他镶嵌上了层层光晕，干净修长的背影让人恍惚间产生了幻觉。似乎他已经把头发梳成了大人模样，等他转过身，才看见，那柔软的栗发和紧缩的五官和似笑的容颜定格住了时光。
他挥了挥手，又转过身去背对着张洁。
“快去学校去！星期五我想办法来接你！”他大喊了一句。
张洁拎着新内衣，脚步沉重的走到了校门口。她拿出五毛钱在学校小卖部买了一包北京方便面蹲在树荫底下啃了起来。她学着同学的样子，撕开增味袋洋洋洒洒在面饼上，又摇摇晃晃的把面饼上的增味料晃均匀。再一整块的把面饼拎出来，往嘴里塞。
咸香带来的绝妙的滋味，让她忍不住一口又一口的嚼着方便面。直到一袋吃的精光。这会实在是口渴，她走到教职工宿舍门口的水龙头，拧开了水龙头，用嘴巴接住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喝了个大饱，她才往宿舍走去。刘雅静正蹲在门口洗袜子，一眼就看到了张洁脖子上系的内衣袋子，她惊喜的问：“张洁，你买小内衣了？你总算是穿内衣了啊。”
“哟！脚下还有新球鞋，你今天收获很多呀！我听说是徐康带你出的学校大门，怎么样？你们没被老师抓住？”
“没有。”
“你别告诉我你的内衣和球鞋也是他带着你买的？”刘雅静反应过来，她好奇的问。
“嗯。”
“什么？！徐康还陪你买内衣了？”刘雅静大叫起来。
张洁慌了，着急的解释起来：“是我弟弟带我去的，我弟弟和徐康很早就是好朋友，干脆就一起了，买内衣的时候他们没过来。就在店门口等我。”
“哦！那你也算是被徐康知道你发育了。”刘雅静倒掉一盆污水，嘴里嘟囔着。
张洁没有再自证了，她爬上上铺准备午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