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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阵阵,云彩飞扬,落日的金光把西边的天际染成了晕红的霞衣。
村庄的小河潺潺,水波荡漾着,点点莹光。倦鸟归巢,农夫们扛着农具行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夕阳照在身上,仿佛为疲惫的他们织就一件锦色衣裳。炊烟袅袅,饭菜飘香。
喧嚣忙碌的一天在夕阳的斜照下,变得随意而放松。
重重叠叠的丛林中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公路直达中岭村村口。
夜幕落下,那一幢幢的房子像卫士一样在静默。点点灯光,风一吹,像流动的色彩。落日的余晖洒满了整个村庄。
老太太王秋月看见自己雪白的鸭子变成了粉红色。她的心仿佛也镀上了一层锈红色。压抑又不安。
她目送着大女儿万苏凤和女婿刘大洲坐上了回余铺镇的面包车。看着面包车里自己疼爱的大女儿身影渐行渐远,王秋月无助的快要哭出来。
“姆妈,你给子圆打电话,让她明早一定过来帮爹洗澡。换洗一下衣服、床单。”万苏凤大声交代着。
“知道。你们路上当心点。有空记得回来看看你爹。”王秋月抹尽眼泪,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小屋。
丈夫万绪庆过了止痛药的劲,这会疼的龇牙咧嘴的哼哼起来。
“他娘,我身上疼。”
“没办法啊,老头子,大洲说过那药不能总用。用多了就止不了痛了!”
由于这几天夜里的疼痛,让万绪庆身下的床单变得皱皱巴巴,积满了汗液和碘伏的污垢。整个人也消瘦了十几斤,只留下一副老骨头堆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喊着疼。
向来爱干净的王秋月几乎已经快坐不住了,这几天她的日子也不好过,矮小的个子根本承受不住搬弄丈夫,更何况夜里丈夫痛苦的呻吟让她根本没法合眼。她叹了叹气拨通了二女儿万子圆的电话。电话里不断的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朝着丈夫抱怨起来。
“这子圆怎么回事?还学会不接电话了,这个点食堂的事也忙完了啊!该闲下来了啊!”
“给继国打…”万绪庆说道。
张继国正在医院的走廊上踱步,他的烟都抽完半袋了,心里的忧愁还在不断的重复。
每近黄昏,总有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他在楼上俯瞰小镇的黄昏,宛如天河里坠落了一弯金色的月亮,亲吻着故乡的田园,从炊烟袅袅的村寨里,不时地传几声狗吠鸡鸣,仿佛是一个遥远、朦胧的梦。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中岭”。用力的把烟头弹的老远。跺了跺脚,进了病房。
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将手机递给妻子。
“他外婆打电话过来了,要不还是你接吧。子圆?”
正收拾东西准备出院的许为善又放慢了手里的动作,坐在床边打算多待一会。他心想哪怕能成为万子圆的片刻心理支撑也好。
“你接吧。”万子圆害怕的坐了起来,她推开张继国的手。像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手足无措,嘴巴上的死皮糊满了嘴唇,她觉得口干舌燥。不停的吞口水来压制心里的惊恐。
她终于在放纵之后,陷入深深的害怕和自责里,无法自拔!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自杀多么的荒唐可笑,前一秒还在丈夫面前冷漠疏离的脸,这一会又开始祈求讨好他,她希望丈夫在这一刻能帮助她,和她一起面对她的原生家庭。最好是以和颜悦色的方式来帮助她。成为她莫大的心理支撑。
可她还是看错了人!
张继国接起电话连声妈也不想喊,他沉默着拧紧眉头等待着电话那头先说话。
“喂!继国吗?你让子圆接电话。”丈母娘王秋月高高在上的声音传来,张继国心头一阵阵涌起反感。他撇着嘴说道:“她不舒服,接不了。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吧!”
“她怎么不舒服?她再不舒服有她爹不舒服吗?”王秋月听到女婿连声妈也懒得喊,她更不耐烦了,她把电话递给丈夫万绪庆,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你看你的好女儿,和你比惨,她说她不舒服,你和他说话吧。我怕我再说下去我也要不舒服了!”
万绪庆强忍着身体的疼痛,烦躁的吼道:“万子圆,你哪里不舒服?你摆什么谱!?”
听到老丈人的嚎叫,张继国脸阴沉沉的,像变天的夜晚,深不可测又让人心生畏惧。他的胸腔积满了怒气,像一顺拉断了引线马上就要炸响的地雷。终于他大声回了一句:“你女儿她割腕了,自杀了。刚刚抢救过来!你让她怎么来照顾你?你没有其他孩子吗?”
“张继国!把电话给我!你别说了!”万子圆激动的坐了起来,她的冷汗涌动在额头和背上,身体一阵阵的发出眩晕。同样担惊受怕的还有对床的许为善。他捏着拳头焦急不安。
“我早就说了,让你自己和你爹和你妈说,你非要让我接。她们本来就不喜欢我!最烦和你娘屋打交道了!”张继国把电话扔给妻子,踢翻脚下的垃圾桶,转身愤愤的走出了病房。
“万子圆,你说话!张继国说的是真的吗?你割腕自杀?”万绪庆严厉的声音从电话里蹦出来,仿佛千丝万缕的铁丝钩住万子圆的心,刺的她惶恐不安。
“我没事,爹。没有…我没自杀。”
“没自杀?没自杀现在食堂也没事了,你过来帮帮你妈。”
“要过几天。我………”万子圆吞吞吐吐,眼泪终于快流出来了。
“万子圆,张继国说的是对的吧?你真自杀过?你是我的女儿,我最了解你。听你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不对劲。你可真有本事!”王秋月心寒的接过手机讲了起来。
“你觉得在这个时候,你寻死适合吗?难道你是怕伺候你爹你才寻死的吗?你从小心思就重,总说我偏心你姐,难道我不该偏心她吗?你姐残疾了都伺候了好几天,你倒好!”
“不是的,姆妈。我已经没事了,休息几天就可以过来照顾爹了。这几天先辛苦爱兰和大哥过来照看一下。”
“你多会安排啊,安安逸逸的躺在医院,等着你男人伺候你?你爹你不管了?”王秋月低沉的质问和嘲讽轻悄的从嘴里往外冒。
却不知道对面的女儿已经面如死灰。
万子圆的汗水像淅沥沥的秋雨延绵不绝,她已经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从小到大只要母亲这样说话,一定会顶着一张阴柔又恐怖的脸望着她。
她就非常害怕。此刻的她就是如此。
许为善知道眼前的心上人已经招架不住,他拿起了电话。
“喂,老爷子老太太,我是张校长的同事。是我把子圆送到医院的,她刚刚抢救过来,身体还没有康复。不能受刺激,您们要不等她好了再打过来?”许为善说完擅作主张的挂掉了电话。
万子圆终于倒在墙边,晕了过去。
“子圆!你傻啊!”许为善扶起万子圆,心疼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