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伯君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康妮小说网https://www.vkni.org),接着再看更方便。
这一夜注定无眠,顾北生干脆不睡,清晨早早出来坐到餐桌旁,看着内拉婶婶不紧不慢的做着早餐。
顾北生给自己泡了一碗麦片,还没泡好,就听到安吉炸炸乎乎的下楼,嘴里吆喝着,哎呀又晚了早内拉,早尼克,嗯?早,顾。
一杯牛奶迅速灌下去,像是浇醒了沉睡记忆,睁大眼睛看向他,“你不会是让我早晨也给你做饭吧?不行不行,”安吉边说边连连摇头,“面包房的工作我不能丢,我很喜欢那个工作,顶多晚上回来我再帮你做。”说完不等他回答,逃也似的跑出去,连三明治都没顾上拿。
顾北生矜贵的坐着,没说话,只是拿眼冷冷看她。
很好,又恢复成了快乐模式。
哎呀脖子怎么这么酸?远远传来她的抱怨。
能不酸吗?昂着头看一晚上的月亮,顾北生在心里默默回答。
我知道,就不告诉你。
“这是什么?”顾北生看着眼着盘子里的东西,皱眉。本来好好的青菜,简单的炒一下就好,她愣是加进了咖喱酱,让鲜嫩的绿叶上,沾上那些黄黄的东西,不仅没有美感,还让人十分恶心,像是小孩子的便便沾在上面。
“拿走,”本来没对她的厨艺报太大希望,但这程度也太low了。顾北生厌恶地推开盘子,“重做。”
“你好歹尝一下味道,这样我也好改进。”她不死心地推回来。
“我不尝,要尝你自己尝。”顾北生再度推开,这次推的更远。
她无奈的看他,指尖拎起一片菜叶放进嘴里,很快跑到垃圾桶边吐掉,“你说的对,我重做。”
为了给他做饭,她今天特地早点回来,忙了一个多小时,现在眼看着快九点了,他的晚饭还没着落。
“就不能吃昨天的那个面吗?那个我比较拿手。”安吉低声嘀咕,看了一眼寒着脸坐在桌边的某人。
明明听到,就是不说话。
好吧,饿肚子的人脾气大,她还是不招惹他了,老实重做。又过了一小时,第二份晚餐做好,摆到那个火气大的冰人跟前。
顾北生看过去,还能更惊悚点吗?有肉,有白菜,还有类似辣椒粉似的红色物质,黑乎乎的一砣堆在一起。
这能吃吗?顾北生用眼神询问。
“那个肉里我放了泡菜一起炒的,红色的辣椒一点也不辣,你尝尝。”安吉乐此不疲地劝说他亲自尝试,不要被自己的眼睛所蒙蔽。
他再度推开,硬梆梆地吐出二字,“重做。”
紧皱的眉宇和抿紧的薄唇都反应出他内心的不满。
“又重做顾,我们商量商量,就吃昨天的面,不行吗?”她近乎哀求地看他。
“我说过,我每天的食物不能重样,否则我宁肯不吃。”他再次强调,冷冷的声音毫无回旋余地。
“重样一下能怎样,又不会死。”她生气地怨怼,拉着脸把盘子里的食物倒进垃圾桶中。
一个小时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安吉第三次把盘子端到顾北生跟前,打着哈欠说,“你慢慢吃我不行了必须要睡了”说着连围裙都没摘,晃晃悠悠地上楼,还没走到楼梯口接连打了三个哈欠。
眼前的盘子里,已经看不出食物的原材料,黑乎乎的粘在一起,在锅里煮了好久,他看着她站在操作台边打瞌睡,光盐就放了二遍。
看着整洁的厨房,被她弄得像事故现场,顾北生紧绷地面部肌肉放松下来,冷竣的唇角忍不住上扬。
他这样折腾她,她夜里应该不会再出来晃荡着吓人了吧。
夜里,失眠的顾北生听到异响,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还是轻易捕捉到。
二楼有一个平台,安着橡木扶手,站在平台上可以看清楼下的一切。对着平台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分布着卧房。
主卧房由两间房改成,所以面积极大,分内外套间,除了衣帽间、卫生间,另外摆进了大沙发,仍十分宽敞。
挨着主卧的一侧,走廊尽头的房间,是一间书房,顾北生经常会在那里看书。走廊另一边是三间客房,都有独立的卫生间,安吉住在其中一间,和顾北生的房间门对门。
楼上只住了他们两人,所以有响动,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顾北生一个飞跃起床,有些八封的兴奋,他很好奇困成那样的安吉,又起来做什么。
悄悄下楼,开放的厨房亮着灯光。顾北生轻轻坐到餐桌旁,惊讶地发现安吉在收拾厨房。
什么鬼?连续剧?睡前弄乱,梦游再收拾干净。
眼神还是一如昨日一般的空洞、无神,就像是隔着一层纱,遮挡了清亮的光泽。她有条不紊的收拾,很快将厨房恢复如初。
本以为会上楼休息,没曾想她又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土豆,削皮洗净,切丝。虽然刀功不怎么样,好歹也粗细匀称,炒好后卖相也过的去,酸辣的味道特别正宗。
虽然顾北生晚餐一般吃的极少,但此时如果有米饭,他一定可以吃下一碗。
边吃边对她的国籍产生怀疑。
她在战乱的叙利亚出现,但明显不是美国人,皮肤白晰,五官清秀,从长相上看接近亚洲国家的人,具体到那个国家又分不清。现在知道了,通过这一盘正宗的酸辣土豆丝,她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国家----中国。
聪明如我,简直是福尔摩斯附体,顾北生得意地想,下一步他要进一步探索,把她的身份查清楚。
第二天早上的三明治里夹了头一晚的土豆丝,内拉似乎对多出来的这一盘菜并不惊讶。
“内拉,今天的三明治很好吃。”安吉咬了一口称赞,急匆匆地冲出去。
看她纤细的身影终于消失不见,顾北生看着内拉,双臂抱胸,“你知道她的不正常,是吗?”
“是的。”内拉回答。
“从来到这里就这样?”
“不,开始不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有天夜里我听到动静起来查看,发现她在做菜,跟她说话不理,完全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第二天问她,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开始我很担心,害怕她夜晚跑出去,后来发现她要么做菜,要么只是静静地坐着。既不打扰别人,也不被别人打扰,便就由着她这样。”
“你觉得她为什么会这样?”顾北生拭探地问,就像学术讨论。
内拉沉吟片刻,说道,“我觉得她想家了,她的眼神里充满忧伤,分明在思念亲人,那人十分爱她,只是她把他忘记了,只有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她会在睡梦中想起。”
不能不说,内拉对生活深刻的体会。
她说得很对,这些话后来都被一一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