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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阳,有三个最厉害的家族,分别为欧阳、上官和西门三个家族,这三个算是一流的家族,欧阳家族以丝绸业为主,上官家族重视才学,门生众多,而西门家则以矿石和兵器制造为主,三个家族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至于二流家族,为首的是张家、李家和莫家,剩下的小家族就不计其数了
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路上的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只因为今天是元宵节,大家都出来闹元宵,逛灯会。
路上急驶过一辆马车,行人们匆忙躲避,因为马车横冲直撞的,所以招来了好多人的不满。
“喂,长没长眼睛啊,干什么呀这是?”
“就是,车驾的这么快,赶着投胎去啊!”
“嘭”一声,马车上掉下来一个东西,挺大的,滚落在街边,马车疾驰而去,大家注意到了这掉下来的东西,纷纷围了过来。凑近了一看才知道,从马车上掉下来的,是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女人!
“哎呀,这个人是谁啊?这大过节的怎么浑身是血啊?”
“怕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伤成这个样子,扔出来的吧?你看看,手脚筋都挑断了。下手真是狠!”
“哼,依我看啊,一定是哪家的丫鬟,不安分,现在这样的情况可不少见呢,这些小狐狸精,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不走正道,看吧,都是活该,没有一个好下场。”人群前面的胖妇人开口讽刺道。
莫糖糖因为手脚筋都被挑断了,身子虚弱,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她现在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但是还是开口用尽了仅剩的力气说道:“救救我救救我!”
“诶,你们看,她腰上挂着一个腰牌。”一个灰衣男人开口说道,众人纷纷根据他的提示看了过去,可不是,莫糖糖腰上挂着一个小金牌,金牌上面刻着“莫”字。
灰衣男人眼珠子转了转,继续说道:“这是城西莫家的牌子,据我所知,在莫家,只有莫家的两个小姐有这刻有莫字的牌子,大小姐的是金牌,二小姐的是银牌。这个应该是莫家大小姐!”
“什么?莫家大小姐?那个仗势欺人的大小姐?”
“呸,原来是这个恶人,听说她刁蛮任性,霸道至极,没干过一件好事儿。”
灰衣男人又开口道:“我有个朋友在莫家当值,听说这莫家大小姐上个月还打死了一个丫鬟,就因为那丫鬟把她很喜欢的白玉簪子摔出了一道裂纹。”
男人这话一出,立刻就激起了民愤。
“我呸,这种人,罪有应得!”
“就是就是,死了也活该,她在咱们这个县城里面,仗着莫家的势力,欺压百姓,着众人,死一百次都不为过!”
众人开始一句接一句的咒骂起了她,甚至不知道从哪找来了臭鸡蛋,菜叶子,一下一下地扔在了她的身上。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莫糖糖的声音极小,淹没在了众人的声讨中,她想要解释,但是没有力气,也没有人相信她。
众人发泄完愤怒以后,四散而去。那个灰衣男子走到转角处,接过了莫家的管家递过来的一袋儿银子,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莫糖糖仅剩最后一口气,她眼角滑落两滴清泪,躺在雪地里,雪很大,慢慢地盖在了她的身上,路过的几个乞丐注意到了这个红色衣服的姑娘,凑了上来,然后,她就被拖进了乞丐窝。
十多个乞丐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为首的乞丐名叫王三儿,王三儿伸手摸了摸莫糖糖脏兮兮但是却依旧白嫩的脸,笑的一脸猥琐的说道:“听说这是莫家的小姐,滋滋滋,你们看看,这小美人,真是惨啊!”
“大哥,这丫头一看就是个没开苞的,依我看,她这个样子反正活不了了,不如在她死之前,让兄弟们几个乐呵乐呵,她也算没白活!”旁边的乞丐看着王三儿说道。
王三儿猛地抽了一下刚刚说话的那个乞丐的脸,冷声说道:“这可是莫家的人,谁敢动?”
“大哥,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这丫头都被扔出来了,都这个样子了也没人管她,肯定是那莫家不要了的,再说了,刚刚我可看见了,她身上的那块小金牌都被人顺手牵羊拿走了,谁知道她是谁,一会儿快活完了,咱们把她的脸刮花了,趁着夜色往那乱葬岗一扔嘿嘿!到时候谁都管不着了!”
王三儿忽然笑了,拍了拍说话的乞丐的脸,笑着说道:“你小子聪明啊!”
“谢谢大哥夸奖!”小乞丐狗腿的说道。
莫糖糖想起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继母林氏说元宵节带着她去寺里烧香祈福,但是却在半路将她挑断手脚筋,扔在这大街上。她从小身子就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外面的事情不可能是她做的,自己庶出的妹妹倒是非常喜欢那块小金牌,所以经常借过去带着。
被挑断手脚筋之时,林氏那个得意的表情,让她明白了一切。林氏对着她说:“你死了,整个莫家,就是我们母女的了!你早该死了!哈哈哈,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爹已经被五马分尸了,你们父女二人可并不孤单,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能团聚。唉下辈子投胎的时候,还是做个畜生吧,少了这些烦恼。”
莫糖糖现在已经哭不出来了,她眼神空洞的看着这个破庙,王三儿正在伸手扒着她身上被血染红的衣服,恨意和悔意一时间涌上心头,莫糖糖勾唇一笑,然后使劲儿的咬住了自己的舌头,林氏下辈子,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莫家大小姐莫糖糖死了,死在了这个风雪交加的元宵夜。
舌头上的痛让莫糖糖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慢慢的睁开眼,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正一脸悲戚地坐在她的床边,明明是七尺男儿,却红了眼眶。
眼前的男子正是自己的父亲,莫家的家主莫城,莫糖糖想要张嘴叫他,可是试了试,直接喊成了:“嘚嘚。”
“糖糖,你醒了?哎呀,老天保佑,你终于醒了,你若是不醒,我该怎么跟小婉交代啊!糖糖,虽然你娘亲走了,但是还有爹爹陪你,你可千万别想不开了,啊”莫城猛地吸了吸鼻子,看着莫糖糖问道:“糖糖,你昏睡了两天了,肚子一定饿了吧,想吃点儿什么?爹爹让小厨房去做。”
莫糖糖看着年轻的莫城,又看了看自己白白嫩嫩的不到十公分长的小手,猛地意识到——自己这是回到了阿娘刚刚去世的时候。因为莫家的夫人张婉病逝,莫城外出做生意并未赶回来,所以这一切事宜就都落到了莫糖糖的身上,她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所有的事情都是听管家莫天的意思。
莫天看着一身白衣孝服的莫糖糖,认真地说道:“小姐,主母病逝,按理来说您应当是在她棺木前守灵三日,等老爷回来了再下葬。”
于是,只有五岁的莫糖糖就在张婉的棺材前面跪着,不吃不喝不睡,后来终于熬不住了,在第二天晚上晕了过去,可是,她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伤到舌头。导致现在说话还不利索。
莫城看着躺在床上发呆的莫糖糖,愧疚的说道:“糖糖,是爹爹不好,没有陪在你身边,你别怪爹爹,眼下你娘亲已经入土为安了,咱们凡事都要向前看,爹爹就只剩下你了!”
莫糖糖听到莫城这样说,心里一紧,鼻尖儿一酸,眼泪就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嘚嘚”她还是想喊爹爹,可是却口齿不清,莫城将她抱在怀里,伸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一字一句地安慰着。
白绫在莫府上下,挂了整整七日,莫城才下令撤下。
莫糖糖的舌头也慢慢地好起来了,她也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这个时候后母林氏还并未来莫家,她也不知道有这一号人的存在,娘亲张婉自从生下她以后,月子没坐好,留下了病根儿,三天两头地吃药,因此府上内院的事情都由莫城的乳母代为管理。
莫城的乳母嘛,就是眼前的这个正在给自己喂饭的老妈妈,大伙都叫她厉妈妈。
“小姐,您可要好好吃饭,多吃一些,养好了身子,您现在可是老爷的命根子,您要好好地啊,这样夫人在天上也瞑目了!”厉妈妈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啊,她要好好地,养好身子,可不能像上辈子那样,靠着汤药活到十四岁,然后被后母设计死了,还留得一身的骂名,父亲后来也落了个被五马分尸的结果。这辈子,她要手撕仇人!她要所有害她的人,血债血偿!
莫糖糖吃了两大碗饭,这可把厉妈妈高兴坏了,直夸莫糖糖听话。
吃了饭,莫糖糖就溜溜达达地来到了莫城的书房,莫城正在书桌前算着账本,莫糖糖笑着跑了进来:“爹爹,糖糖来了!”
莫城赶紧放下手里的账本,笑着起身,抱起了赶来的莫糖糖,“糖糖,吃饭了吗?大中午的怎么不休息一会儿啊?爹爹哄你睡一会儿好不好?”莫城慈爱的说道。
“爹爹,糖糖不困,糖糖想念爹爹了,特意过来看看爹爹。”莫糖糖乖巧的伸手搂住莫城的脖子,撒娇的说道。
这句话可取悦了莫城,脸上的悲伤之色少了些。
其实上一世,莫糖糖和莫城并不亲,因为莫家是做生意的,莫城常年在外奔波,所以他们父女二人的相处时间很少,关系自然也不怎么亲密,但是庶出的妹妹,也就是林氏生的女儿莫晶晶,和莫城的关系却很好。
想到莫晶晶,莫糖糖忽然就意识到一个问题,上一世,莫晶晶只比自己小了五个月,也就是说现在的莫晶晶,已经四岁半了!那莫城这个时候就有了外室林氏了?
莫糖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莫城注意到了自家女儿的不开心,开口问道:“糖糖怎么了?是爹爹抱你抱的太紧了吗?”
莫糖糖摇摇头,稚声稚气的问道:“爹爹,娘亲走了,你会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给糖糖再找一个娘亲?”
莫城先是一愣,然后抱着莫糖糖坐到了椅子上,但是却并没有直接地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扯开了话题,看着莫糖糖说道:“糖糖,你娘亲走了,以后你就是个小大人了,知道吗?遇到什么事情,不能再哭鼻子了。”
“爹爹,娘亲走了,我知道您也很难过,但是您要保重身子啊,咱们这么大个家,还要靠着您呢,您可千万要振作啊!”莫糖糖双眼噙着泪,抽泣地说道。
莫城伸手摸了摸自家女儿的小脑袋,开口道:“放心吧,爹爹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