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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
眼看着刀剑即将要穿破马车的车窗,阿好用身体挡住马车的车窗,拼尽全力的嘶吼着,“你们休要伤害少主。”
可却根本无济于事,这些人似是打定主意一定要置裴芷于死地。
忽的,马车的车窗被掀开,裴芷看了眼早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的马夫,脸上露出了阿好看不懂的神色,“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是大哥吗?”
方才在马车里,裴芷脑子里浮现出了许多人的样貌。
她这趟去的就是大渝,大渝的人自然没有必要杀她,留她做人质反而更好,而秦家既然能放她走,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杀她。
孙家和宫家和她又没有什么恩怨,只有裴家
“少主,都到这个时候了,不如让您做个明白鬼。”
到底是裴家眷养的杀手,面对这么多年的小主子,为首之人到底还是给了裴芷几分薄面。
似乎是笃定裴芷和阿好两个弱女子起不了什么风浪,杀手们停下了手中的剑风,空气都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明白鬼?”
裴芷眼神猛的一缩,明白鬼?难道派他们来刺杀她的,不是大哥?
那裴家还能有谁能有调动这些杀手的权力?
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想法缓缓浮现在裴芷的脑海中,裴芷有些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几步,“是父亲?”
见为首之人不说话,裴芷竟然笑出了声。
“真的是父亲?哈哈哈哈哈哈!”裴芷仰天大笑,发间的发钗掉落在地上,发丝瞬间倾泻下来,看起来如同一个恐怖的疯子。
“少主,你也莫怪家主,你明知媚儿是家主的人,却还是帮着秦家除掉媚儿,这已经是背叛裴家了。”
而背叛裴家的人,就只能死。
一阵风吹过,裴芷的发丝随风飞舞。
“少主是家主的亲生孩子,家主怎会下令让你们来杀少主。”阿好的声音响起,“一定是大少爷,你们是听大少爷的命令才过来的。”
“整个裴家,能号令我们的,只有家主一人。”
为首之人深深的看了一眼裴芷,“如今少主也知道真相了,可以准备上路了。”
“我记得你叫暗衣,对吗?”
裴芷缓缓坐在了地上,抬眼看向了为首之人,“当年父亲病重,大哥要杀了你立威,是我保下了你,你欠我一条性命。”
暗衣闻言垂了垂眼眸,“少主,当年即使你不出手,家主也不会让大少爷杀了我。”
但也是因为当年的“救命之恩”,他才会在少主临死前把真相告诉她。
“也对,当年父亲所谓的病重,应当也不是真的吧?”裴芷自嘲的笑了笑,“我应当是整个裴家最不了解家主的人了吧。”
称呼已经不再是父亲,而是家主。
“家主给你的命令是杀了我,放我的婢女离开,她跟这些事情没有关系。”裴芷的话落在阿好的耳中,阿好整个人双目赤红,纹丝不动的挡在裴芷面前,“少主,如果有人想要杀您,就必须从阿好的尸体上踏过去!”
“阿好,这是命令。”
裴芷看着阿好的背影,唇角微弯,“听话,别跟我一起死,好好活着。”
“老大,不能再拖了。”
暗衣见状提起刀剑,“杀,一个不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空气中响起了一道“啧啧”的声音,暗衣一干人瞬间警惕了起来,“谁!”
“裴家的顶级杀手,倒是想要领教几招。”
凌枯大摇大摆的从一棵老树背后走了出来,还煞有其事的看了眼暗衣,“不过小爷我在树上躺了这么久你们都没察觉到,感觉实力一般。”
“先把这个人杀了。”
暗衣一声令下,所有杀手都朝着凌枯而去,凌枯见状吐出了嘴里的狗尾巴草,“真是麻烦,一起上也好。”
一刻钟后,所有的杀手都接二连三的倒在地上,暗衣伤的最重,正在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凌枯绕着这些人走了一圈,摇了摇头,“我瞧着你们也不过如此,裴家家主一直养着你们,也没什么用你们的地方,就算是最锋利的刀也要钝了。”
“裴姑娘,在下凌枯。”
凌枯走到裴芷面前,看了眼阿好身上的伤势,朝着一处方向挥了挥手,立刻便有凌霄阁的暗卫露面。
杀手们见到凌枯还有后手,都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你是大渝的人?”裴芷搀扶着阿好,此时的裴芷浑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都是冷的。
“裴小姐放心,我们一定护送你平安抵达大渝。”凌枯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纱布,几下便包扎好了阿好的伤势。
“为什么救我?”
“因为裴小姐有价值。”
凌枯的话赤裸极了,“若非如此,秦小姐不会这么轻易就把媚儿的事情放过去,裴家如今早就声名狼藉了。”
“你们大渝究竟要我做什么?”裴芷低头看了眼满身狼藉的自己,“我如今是连裴家都在追杀的人,我能有什么价值?”
她的亲生父亲,利用她,欺骗她,如今又要杀了她。
“我们需要裴小姐救一个人,等裴小姐抵达都城就知道了。”凌枯的脸色认真了几分,“所以还请裴小姐换快马前行。”
凌霄阁的暗卫带着裴芷和阿好快速朝着大渝都城的方向而去,凌枯看了眼一圈的杀手,手起刀落,杀手们尽数咽了气息。
“下一世,记得跟对主子。”
骏马跑的飞快,裴芷耳畔呼呼的风声都没有停止过。
走到一处山坡时,裴芷猛的用力,整个人朝着侧面的山坡歪去,若是就此跌落势必会滚下山坡,性命垂危。
可裴芷身后的暗卫似乎是早有预料一般快速拽住了裴芷,两个人同时跌落下马,但却没有滚下山坡。
阿好见状整个人都害怕极了,“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为什么不让我就此死了”
裴芷双眼呆滞的低喃着,为什么不让她就此解脱呢?
她真的无法接受敬爱了十几年的父亲,要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