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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洛泽忙坐了回去,重新看向监视器。
果然见云子猗摔倒在浴缸之中,神色痛苦,脸上也不知是沐浴时的水还是落下的泪,眼眶也一片通红。
云子猗旧伤发作,一时疼得有些承受不住,加之浴缸内湿滑,一个没站稳便摔了下去。
透过他浴室半透明的门偷看的雷尔夫也听见了动静,也不顾自己偷看的事会不会被发现,立马闯了进去。
“怎么样,摔到哪里了吗?”雷尔夫一看他果然是摔倒了,忙问道。
“没,没事。”云子猗疼得脸色苍白,连被温热水汽熏蒸出的几分粉意都褪了下去,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言语也艰难。
他身上确实有几处摔伤,却都不严重,比起那道正在发作,疼得让他难以忍受的旧伤,完全不值一提。
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
雷尔夫有些急了,想也不想便走上前,俯身将他从浴缸中抱出来,拿了条浴巾将人包裹住,走出浴室,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床上。
“是摔到骨头了吗?”雷尔夫看了看他膝盖,手肘和大腿上的几处红肿,觉得这种程度的伤应该不至于让云子猗难受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便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方面我也懂一些,要不让我看看?”
云子猗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再因为过度的疼痛发出什么声音,艰难摇了摇头。
他不同意,雷尔夫也怕乱动他再扯到他的伤,却又实在放不下心来,满目担忧:“那我帮你找个大夫看看,你这么难受,总不能就这样忍着吧?”
“别去……”云子猗忙抬手拉住他,泪水已经流了满脸,那双湛蓝的眼眸中漾着水光,抬起头看人时的模样竟有些说不出的可怜,“我,我不是,呜,不是摔伤的。”
他实在太过难受了些,说话也说得断断续续,还夹杂着抑制不住的痛呼。
“那是……”雷尔夫询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留意到云子猗的手一直死死按在心口处,便猜到了些什么。
他也是常年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的人,在这方面自然比旁人敏锐些。
“你身上是有旧伤吗?”
云子猗没想到他还这么容易就猜到了,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隐瞒,轻轻点了点头。
“怪不得。”雷尔夫这下全明白了,云子猗想来也不会洗个澡都能摔在浴缸里,八成就是因为旧伤发作才摔倒的。
以他如今的处境,这旧伤既然严重到了这个程度,想来如果有太多人知道也会对他不利。
“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雷尔夫忙跟他保证道,只是担忧之色不减,“不过你这伤可有办法缓解?总不能就这样疼下去。”
云子猗摇摇头,这个世界虽然有无副作用的止痛药,但他这伤太重,又早有抗药性了,吃再多也没用。
“那……好吧。”雷尔夫不知道云子猗的伤势到底如何,也不敢自作主张,便拿了块毛巾来,将他还滴着水的银色长发擦干,又替他盖上被子。
云子猗的伤治不治得了他不知道,但若是再因此着了凉,定然是会更难受的。
做完这些,雷尔夫飞快回了趟自己的房间,拿了他常备的医药箱过来,帮云子猗处理身上几处摔伤的伤口。
平日肆无忌惮惯了的星盗首领,此刻的动作却无比轻柔,生怕让原本就已经十分难受的云子猗再触痛半点儿。
擦药的工夫,还有心思开玩笑调侃几句,帮云子猗转移注意力:“倒是没想到你竟这么爱流泪,疼了也哭,被我的信息素熏的难受也要哭。”
说着,又心生一计:“诶,你说这会儿我要是用信息素把你熏醉了,会不会负负得正,你就不那么难受了啊?”
云子猗被他的信息素熏得泪流不止时,他只觉得新奇有趣,还不愿意将信息素收回去,要留着继续逗弄对方。
此刻见云子猗被旧伤折磨,同样泪流不止的模样,就只剩下心疼了。
心疼,难受,想为对方做些什么缓解痛苦,甚至恨不得以身相替,却又无能为力。
看着云子猗疼得脸上不剩半点血色,簌簌落着泪的模样,心尖儿都揪了起来,似乎也随着面前的人一起,在这让人喘不过气的疼痛中过了一遭。
雷尔夫说这些时的声音还算轻松,心情却沉重无比,眉眼都耷拉下来,深红的眸中一片暗沉。
他在这里不好过,监视器对面的温洛泽同样万分难受,同样无能为力。
看见云子猗摔倒的瞬间,温洛泽几乎即刻就要起身去往他家里查看情况。
可还没等他动作,就看到雷尔夫闯了进来。
看着他将赤身裸体的云子猗抱出浴缸,帮他擦头发,上药,轻声劝着,哄着,绞尽脑汁地找各种话题帮他转移注意力。
理智上,温洛泽知道自己就算赶过去也是来不及的,自然庆幸此时云子猗家里有其他人,也感激雷尔夫的种种所作所为。
可若将立场转化为情感,心疼和担忧之外,温洛泽也是嫉妒的。
连一个星盗都可以光明正大地住进云子猗家里,和他这般亲密,自己却是每一次私下见面都要无比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什么,害得云子猗招惹上与别国元首交往过密的罪名。
只能如此刻一般,在监视器前阴暗地窥伺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一次次用下流的幻想填补空虚的内心,就连看到他受伤,都无法第一时间出现在对方面前。
无用又可悲。
温洛泽一时间被铺天盖地的情绪淹没,甚至都忘了追溯这些纷乱心绪的来源。
若真如他所以为的,只是“感兴趣的人”,怎么会让他这般心焦又心痛。
担忧也好,嫉妒也罢,心疼,贪欲,焦急……这种种繁杂心绪的源头,其实都只是一个简单纯粹的“爱”字。
只可惜,当局者迷的温洛泽依旧没有意识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