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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孟佗是来卖家产跑路的。想想也是,关中大乱,扶风受影响最大。
“出售店铺?不知是经营什么?”或许聊的时间长了,杜畿对孟佗没有早先的成见,愿意听孟佗的话。
“两家店铺是经营服饰的,还有一家是经营酒楼,都在长安。”
孟佗和杜畿聊起生意上的事情来,轮到田毅和杨丰插不上嘴了。两人又聊了半个时辰左右,才暂时结束。
“哇……哇……”突然,屋外传来了一阵小孩子的哭声。杜畿疑惑起来,他家没有孩子。
孟佗连忙跑了出来,过了一会儿,哭声停止了。他带着一个年约八九岁的小男孩进来。
“杜公子,真是对不住了,我晚年生子,甚是疼爱,这孩子非要跟着来,我只好带他一起来,刚才让仆人在外面带着。孩子太长时间没看到我,就哭了,哈哈!”谈到孩子,孟佗可高兴了,脸上堆满了笑容。
“先生真有福气。这孩子生得如此百伶百俐,将来必是福禄双全,不知叫什么名字?”
“哈哈哈哈,借杜公子吉言,希望如此,这小子调皮得很,真让人操心,对了,小儿叫孟达。”
孟达?就是那个三国第一二五仔?原来这孟佗竟是孟达的父亲。
谈完事情后,孟佗便提出告辞。临走时,田毅突然想起一事来,连忙问:“孟先生可知,蒲陶酒怎么酿?”
孟佗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以蒲陶酒贿赂张让,得以任职凉州刺史,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他自然不希望谈及此事。
“先生别误会,我只是久仰蒲陶美酒之名,想品尝一番而已?”
听出田毅没有恶意,孟佗这才说:“我并不知道怎么酿?当初的蒲陶酒是河西一带的人送来的,甚是美味。敦煌、酒泉、张掖均有人以蒲陶酿酒。不过,据我所知,酒泉所酿最为美味。”
“酒泉?”田毅看了看杨丰。
杨丰连忙摇手:“我没听说过。”
“杨公子年纪尚幼,不知道也正常,蒲陶乃是一种水果,其味甘甜,西域人所种,在河西一带亦有人种,但不多,这蒲陶不耐久放,西域人有一套工艺处理之后,将其密封起来,运往河西,在河西的酒坊制酒,再运到长安售卖。”
“酒泉因地下有泉,其水若酒,故得名酒泉,正是以酒泉之泉水,来酿蒲陶酒,其味更香更纯,二十余前,酒泉禄福城就有专门酿蒲陶酒的酒坊,如今还在不在,我就不知了。”很明显是不在,否则杨丰怎么会不知。禄福城是酒泉郡的治所。
“近十年来,凉州战乱频繁,朝廷又失西域,通往西域的道路已是断绝,河西之地也无法得到蒲陶,这蒲陶酒自然也就没了,唉!真是可惜了。”孟佗一阵感慨。
随后,孟佗就带着三国第一二五仔离开了。
杨丰千里迢迢才来到杜陵,自然不会与杜畿见一面就走。杜畿留两人住了五六天时间,一番热情款待。两人玩腻了,才决定离开杜陵。杜畿亲自相送,鲍出也跟着相送,很是恋恋不舍。
田毅也觉得杜畿为人不错,犹豫了一下:“伯侯,前几日那孟佗找你出售店铺之事,你是如何考虑?”
杜畿没想到田毅问起此事:“那孟佗给的价格够低,我已派家中之人去看了店铺,但仍有些不放心,过几日后,我欲去一趟长安,亲自看一下。”显然,他不放心的是孟佗的为人。
“伯侯,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你我相交到此,还有何话不可说的?”
“孟佗的店铺,你不要去买,而且,你还要把你在长安的产业,也卖了,然后远离长安。”
杜畿一阵惊愕:“这……这是为何?”
“我知伯侯不喜孟佗为人,我亦不喜,但此人有忧患意识。关中大乱,目前主要在扶风,长安受波及还不大,伯侯可别认为长安乃关中重地,就不会有事。如我所料不差,最多一年半载时间,长安必会大乱。”
“伯侯有产业在长安的话,应学那孟佗,尽快售卖,换取钱粮,藏于偏僻之地,以此保存自己及家族。若是晚了,恐怕家产不保,性命亦是难以保全。”
“这……子坚是否危言耸听了?”也难怪杜畿不相信,叛军在扶风已经被击败,还哪来叛乱?
“威胁长安的并非只有凉州叛军,还有来自东面,伯侯要早有准备,才能应付得游刃有余。”田毅没有细说,因为这是未来的事情,他也无法确定是否真的如历史般发生了。
“好吧!我考虑一下。”
杨丰和田毅便启了程。杜畿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旁边的鲍出问了一句:“杜公子,那田公子说长安会大乱,不知是真是假?”
“我亦不知,只是这几日相处,我知道,子坚年纪虽不大,却是才华卓绝,非一般人能比!”
“那他刚才所说……”
“我先观望一段时间,以判断关中形势,届时再说。”
……
杨丰的事情办完了,自然要打道回府了。
“子坚,你这失忆症如何了?仍是想不起什么吗?”
田毅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不是想不起,而是压根就不曾有过记忆。
“那你打算怎么办?如若想不起,只能先随我去酒泉了。”
田毅沉默了下来,一时无法决断。
平心而论,他更希望东行去洛阳,去见识一下精彩纷呈的三国世界,去会一会那些在后代留名青史的英雄人物。如此,才不枉他穿越这么一趟。哪日,他要是再穿越回去了,也有谈话的资本。
然而,他有自知之明。如今自己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这乱世之中,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他若离开杨丰,可能活不过三集就去领盒饭了。想了很久,他微微叹气:“我……还是先随你去酒泉吧!”
“哈哈哈哈!”杨丰高兴了起来:“这就对了,在酒泉,有我杨阿若护着,没人敢欺负你,你可以横行霸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