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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你过来。”田毅又喊了一下:“刚才那小女孩是谁?”小女孩嘴上说减钱,却径直离开,他猜想,这酒楼多半是她家里的产业。
“那是我们长陵五娘子,我们酒楼就是五娘子家里的。”
“五娘子?她已成婚?”
“客人,五娘子才十五岁,你可别乱说,那边有人叫,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小人就去忙了。”
田毅不过好奇而已,就摆了摆手:“好吧!你先去忙。”
阎忠仍是摆了副老脸:“女子小小年纪就这么野了,随便凑到几个男人坐的桌子上,真是鲁莽。”
田毅换个角度去看待这事:“阎先生,你多虑了……她让店家减钱,减的自然是她吃的那一份的钱,今天下大乱,百姓能有吃的就算不错了,咱们这桌饭菜亦是价值不菲,看来,她是不愿意承我们之情,这就表明她懂得人情世故。”
“田子坚,你……唉!”阎忠虽然年长,但他知道田毅绝非凡人,不敢以长辈的身份去说教。
吃完晚饭后,三人洗漱之后,早早休息,以积蓄体力。
“子坚……子坚……”月黑风高夜,田毅睡得正熟,突然听到轻微的叫唤声。他的警觉性极高,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子坚,是我!”原来是杨丰:“外面有嘈杂声,我悄悄去看过了,有人在查客栈,不知道是不是张家的人赶到长陵了?”
“他们这么快?”
“长陵就那么几家客栈,说不定很快就查到我们这里,咱们得赶紧走。”
“好。”田毅也无心再纠结张家为什么会这么快赶到,两人又叫醒阎忠,收拾好东西,悄然从客栈出来。
阎忠急问:“如今去哪?马匹怎么办?”
田毅也犯难了,大半夜城门紧闭,也出不了城,马也只能留在客栈。可是,若是没马,以后该怎么办?
此刻,喧哗人声由远及近,田毅着急起来:“顾不了那么多,先跑了再说。”
“又从往哪里跑?”
田毅略微思考:“这长陵西、北、南三面有城墙,我等今在东城。东城乃是陵邑,我们唯有往西走,靠近陵墓,张家人权势再大,也会有所顾忌,不敢靠近高皇帝的陵墓。”
汉代实施的是陵邑制,长陵便是汉开国皇帝刘邦的陵墓所在地,几百年来,朝廷迁大量百姓,在长陵附近居住。
田毅知道长陵西、南、北三面有城墙,是因为据西晋史料《关中记》载:“长陵城有南、北、西三面城,东面无城,随葬者皆在东,徙关东大族万家,以为陵邑。”
也就是说,刘邦的陵墓西、南、北,均已建成高大的城墙,有城墙阻隔,恐怕连门都没有,还有士兵把守。唯有东面住人,便是长陵城。如今,他们唯有向西而行,靠近陵墓,使得张家人不再追过来。
“可是,有守陵的士兵!”
“无妨,我们只是靠近陵墓,以使张家忌惮,无需真的进去。如今已是无路可走,也只能以为权宜之计。”
“好!”杨丰也觉得田毅说得对。
三人便各自拿着包袱,往西而去。月明星稀,后面的喧哗声越来越远,似乎他们摆脱了危险。
好在夜间路上也没有人,三人借着月色,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到达陵墓附近。
远处约几百步距离的地方,有两个火光,似乎是幽灵的眼睛一般,让人感到害怕,这里终究是陵墓。
还是杨丰胆大:“那里应该就是高皇帝陵墓的入口,咱们恐怕不宜再走了。”
三人在附近找了一遍,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废弃的房子,作为暂时的栖息之地。三人睡了一觉,几个时辰后,天已大亮。
“伯阳,我和阎先生不会武艺,拖累你了。”田毅心里有些愧疚,或许没有他,杨丰早就回酒泉去了。更何况,这祸事也是他先惹来的。
“子坚,你我认识时间虽不长,但我看得出,你是值得结交之人。如今乱世,在哪都不能平平安安,这点事算什么。倒是……昨夜你们睡觉之时,我曾去探了一下情况,这陵墓有门出去,但有数百兵力把守,想出去可不容易。”
田毅苦笑一声:“看来,我们俩又要拖累你了,你武艺高强,若是想出去,还是有办法的。”听了田毅的话,旁边的阎忠也感到羞愧难当。
“子坚何出此言?你我三人同行,自然要同进退。我看这里倒是挺隐秘的,不如住下来,待时间长了,张家人懈怠下来,我们再回去东城那边,从那里出城。只是,我们最好不要出去,万一被士兵发现了,届时连守陵的士兵也要追捕我们了。”
田毅也是一时想不出其他主意,只好点了点头。杨丰转身离去,去东城那边打探消息。一个多时辰后,他赶了回来,还顺便带了点吃的和喝的。
“打探到了,昨天晚上,确实是张家的人搜查客栈,幸亏我们跑得快,否则就被抓住了,据说张家人已封锁东城大门,严加看守,只是这张家竟有如此权势,实在是让人惊骇。”
“若仅凭张家,恐怕还做不到,想必是盖勋所为吧。”一开始,他觉得盖勋可能是受张家蒙蔽,现在看来未必是如此。
两天后,三人仍是没有办法,杨丰却带来了官府的通缉令。
“你们看,这是官府贴出来的告示,在通缉我们三人,提供线索者还悬赏十金。”
田毅接过来一看,这通缉令还是用纸写的,上面有他们三人的基本特征,例如年龄、身高和长相描述等,还画着三人的画像,虽然画得可一点都不像。这是他头一次见到这个时代的通缉令,难免有些好奇。
“这通缉令这么简陋?”
“还简陋?已经够详细了,我刚才在外面时就差点被认了出来,幸亏戴着斗笠。”
“如若我们化妆一下,能否逃出去?反正看守城门的士兵又不认识我们。”
“只是东城大门的士兵看守极严,每个出去的人都要检查,咱们三人出去的话,被认出的风险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