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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杨丰出来,田毅和阎忠也心安了,田毅把五娘子救他们的事情讲了一遍。杨丰也对这个五娘子敬佩不已。
“这个五娘子与我们不过一面之缘,竟仗义相救,真乃女中豪杰,那天她与子坚滔滔不绝,恐怕她不是救阎先生,是救子坚的。”
田毅听了,心里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此刻,他很想往回走,去见五娘子一面,但他也只能无奈地克制了下来。
“哎呀,我等只顾逃跑,竟忘了问五娘子姓名了!”田毅这时才暗恨自己糊涂,在城门时情况紧张,不问也就罢了,刚才竟也忘了问射援。
“对呀,五娘子姓什么叫什么,咱们竟连恩人的名字都没搞清楚!不如,往回走找人问一下?反正已经出城了,看看找个路人能不能问到?”
田毅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才跑出来,贸然回去,太危险了。咱们还是赶紧上路吧!”他担心张连还没跑远,万一张连故伎重演,躲了起来,等射援走远了,他再追上来,那就麻烦了。至于五娘子之事,他日若有机会来关中,再来报答其恩情吧!
田毅和阎忠上了马车,杨丰当车夫,三人驾车而去。田毅掀起后面的车帘,看着长陵方向,心中有些伤感。他的脑袋里闪过了那个只见过他一面却又倾力救他的五娘子的身影。
他这一离开,下次再来关中之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或许,五娘子也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罢了,从此不能再相见。
杨丰买来的这马车还是双马的,跑起来速度真快。三人路途上毫不停歇,两个时辰后,来到了扶风安陵。安陵是汉惠帝刘盈与其皇后张嫣的陵墓所在地。
三人仍不能放心,只在安陵度过一晚,次日清晨就再度启程,北上冯翎云阳,再往西进到扶风漆县,绕道过了马腾的驻地槐里,接着西行,走个半个月,就进入了汉阳郡。
汉阳郡原名天水郡,于永平年间改名汉阳,其治所冀县也是凉州刺史部所在。当然,凉州刺史已经死了,至今没有新任刺史。
一路上也是相安无事,看来,三人已经彻底摆脱张家的追捕。田毅和杨丰在途中又购买了两匹马,两人就骑马,给阎忠找了个车夫,为其驾车。
又过了两天时间,三人来到了汉阳郡西县,这里是阎忠的故乡。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阎忠感慨万分。阎家在西县也是颇有威望,家中之人对阎忠的归来,也是很高兴。
田毅和杨丰留下西城住了几天,就找到阎忠,准备辞行。
“阎先生,我们已把你送回家乡,如今我们也该离去了,今日特来向你辞行。”
阎忠竟有些不舍:“老朽被韩遂和马腾所抓,一度以为自己不能生还,却得子坚和伯阳相救,一路上没有报答你们的恩情,反倒拖累了你们,真是羞愧难当。”
“先生与我们亦是曾共生死,今回到家乡,又何必多言呢?”
阎忠低头沉吟了一番:“子坚,你们可否在西县再住两天,老朽有些话想与你们详谈。”
“有话你现在直说无妨,又有何忌讳?”
阎忠摇了摇头:“老朽需要思虑一番,捊捊思路。”
田毅觉得奇怪,只是多留两天也不耽误什么,反正在这里吃吃喝喝又不需要付钱,就点了点头:“好吧,这思路你慢慢捊,捊完了再说。”
两天之后,三人坐到了一起,聊起事情来。
“今关中形势,子坚看会如何演变?”阎忠看着田毅,很快就抛出一个问题来。
田毅觉得有些奇怪:“先生何以如此关注此事?”
“老朽乃凉州之人,今马腾、韩遂之流作乱凉州和关中已有数载,凉州刺史至今空缺,原本老朽以为皇甫义真能平定叛乱,但老朽高估了义真之才。凉州局势,越发糜烂,汉阳又如何独善其身?若汉阳动荡,老朽留家中亦是无用,需提前谋划,离开汉阳才是。”
“先生说笑了,我一孤家寡人,尚无去处,唯有依靠伯阳,又何德何能,为你……”田毅以为阎忠想他为其策划前程,可他也是自身难保。
“老朽并无此意,只是子坚年纪虽小,却对当前局势有一番独特的见解,此前诸多看法,皆已应验,初时老朽亦是有所怀疑,如今老朽对子坚之才,已是佩服万分。老朽年纪已有五旬,在所见过的人中,唯有贾文和能有此才。”
“贾文和?你认识贾文和?”
“认为,贾文和有张良、陈平之智,咦?子坚也知道文和之名?”阎忠又是大为惊奇,贾诩有才智不假,但声名不显,一般人不会知道。果然,田毅此人绝非凡响。
“只是略有耳闻而已。”
“那子坚可否回答老朽刚才的问题?”
田毅沉吟了一番,努力去想那些历史知识,然后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阎忠和杨丰只在旁边看着,也不打扰他。过了一会儿,他便有了说法。
“董卓驻军河东,伺机进入京城,此招很是精妙,可见其手下有能人,但董卓过于骄横,不懂体恤士大夫,又胡作非为,终难在京城立足。如若他不能立足,又该如何?”
“如何?”阎忠下意识地跟着他的思路。
“京城非董卓根基之地,其根基是在关中,我料,董卓不为关东诸侯所容,各路诸侯亦将群而攻之。所以,董卓必会从雒阳撤退,回到长安。”
“可是,若董卓回长安,那雒阳呢?陛下呢?难道他肯轻弃?”显然,阎忠高估了董卓的品性。
“若董卓归长安,必会掳掠雒阳财富,带回长安,并把陛下挟持到长安,以陛下为傀儡,进而控制朝廷。”田毅终是没有把董卓废刘辩之事说出来。
“混账,岂有此理,此乃谋逆,董卓焉敢如此大胆?”虽是田毅的猜想,但阎忠显然已当成是真的。
“只要把陛下挟持了,是不是谋逆,还不是董卓说了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