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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吃不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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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昫攥着陆浔的手,仿佛攥着块千年寒冰一样,冰冷得摸不出一丝温度。

“什么太傅?”周昫讷讷问道。

“殿下不曾听过?”陆浔声音平静,就像在镇学里为学生们耐心答疑一样,“宫中皇子,到了一定年岁,皆交由三师指导言行学问。殿下受圣上重视,您的太傅,自然会是个德高望重之人。”

“不能是你吗?”

“殿下说笑,臣资历浅薄,学问粗鄙,怎能担得起这般重任。”

“怎么担不起!”周昫急了,紧抓着怕他跑了一样,“我管那家伙给我找的什么人,我一概不认,反正东宫就剩我一个了,他有本事就再把刀架我脖子上,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拜另外的人……”

“住嘴!”陆浔有些气急地打断他的话,要不是被抓着就动手了,“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讲,你知不知道被参个大不敬会是什么下场!”

周昫让他的威势一震,委委屈屈地闭了嘴,垂头站着,手上力气却一点没松。

陆浔手腕都让他攥疼了,有些恼怒自己没忍住又教训起了人。

他垂眸扫了一眼,气恼道:“松手。”

陆浔满身气场,周昫说不害怕是假的,可却还是硬着头皮没有动,骂就骂了,手他是不会松的。

“那些气话,不是有心的……”周昫低着头,不敢看他。

陆浔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后面的话,不由得又想冷笑:“所以呢?你不是有心的,我就该宽宏大量原谅你,当没发生过,一切照旧?”

“是你自己说的,你没求着我筹谋什么。这书你若想念,便念,不想念,便算了。圣上吩咐我的事已经办完了,接下来如何也与我无关。”

“你当我闲着呢,天天没事干追在你身后让你练字背书?”

周昫让他几句话训得一声不吭,心想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陆浔骂起人来这么可怕,一句脏话没有,却字字刀子一样的又狠又准,怼得人无地自容又找不出话来反驳。

还不如直接动手……啊呸!他手也黑。

陆浔深吸了口气,看着周昫这垂头丧气的样子,胸中的怒意淡去不少。到底是看顾了几个月的徒弟,哪里能说生疏就生疏。

他相信周昫那是不过脑子的气话,如若不然,他就真该寒心了。

但这发起脾气来什么话都敢说的性子,着实得给他掰一掰。京里不比别处,伴君如伴虎,来日把虎惹急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陆浔沉着个脸,一点没缓,被他抓着的手轻轻动了一下:“戒尺拿来。”

周昫顿了顿,抬起眼求证一样地看看陆浔,又侧了目光去看桌上的戒尺,抿了下嘴刚想说点什么,让陆浔眼神一瞪囫囵吞回肚里去了。

行吧行吧,挨打总比挨骂强。

周昫安慰着自己,转身将戒尺拿了来,要递出去时那感觉还是有点怪异。

挨打了还要自己递刑具,这是什么强人所难的差事。

陆浔等了一会儿才接的,见周昫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要动的意思,皱了一下眉头没个好气:“该做什么自己不知道?还等着我请呢?”

周昫微微哆嗦了一下,戒尺还没上身呢,他就觉得身后疼得慌。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方才就不该创造出第三选项的,铤而走险这下是真险了。

周昫很识相地退回椅子前,还按着之前的姿势摆好。

陆浔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先看了他身后两眼。之前的浅红色已经沉进皮肉里了,耽误这么久,最佳时机已经过了。

“周昫,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这诗书礼义官署时论,你还学不学?”

周昫微微晃了晃,他还是第一次听陆浔连名带姓地喊他,有一种说不出的严肃感。

“你不用急着回答,想一想。若是不学,我也不会说你什么,还同以前一样。若是学……”陆浔顿了顿,将戒尺打横放在他后腰上,“我便不会由着你随便学学。”

周昫被后腰上的重量吓了一跳,听着陆浔最后那句几乎是威胁的话,满心满脑都是不学不学不学……

陆浔的手覆上他的身后,周昫一抖立马绷紧了神经,却发现陆浔只是给他揉了揉。

什么情况?还没打就给揉?

这个姿势,周昫有些尴尬,想动一动,又怕后腰上的戒尺掉了:“师父……”

“决定好了就说。”

“……”

周昫哪里是想说这个。

陆浔的手在他身后又揉又捏,不像惯常上药那般轻柔,反而带着些力道,像揉面团一样。

这难道又是新的逼问花样?

要不是知道陆浔为人,他都要觉得那手心术不正了。

身后没多久就让陆浔揉得热乎一片,周昫脸都红了,脸皮再厚也撑不下去了:“我学,师父。”

陆浔试了试温度,感觉正合适,便将戒尺拿了下来。

“记得我之前同你说过,我的规矩不少,你不明不白地跟了我,怕是要吃不消。”

周昫脑子嗡嗡的,觉得他眼下就已经吃不消了。

“今日正好可以试试。”

话音落,周昫骤然揪紧的心还没反应过来,就在那凌厉的破风声中彻底懵了神。

这一下仿佛是要证明陆浔的话似的,落在团峰处,碾出一道极其明显的白印,然后迅速漫出红点,到最后连成了紫痧。

周昫愣了一瞬才爆发出一声高嚎,腿一软就要往前栽去,让陆浔伸手捞住了。

他一开口就是染着哭腔的粗喘,就着那姿势抱住陆浔的胳膊,只一下就眼眶通红。

陆浔在椅子上坐下,没有抽回手,戒尺却在他腿弯处点了点:“站直。”

周昫身后发着抖,哪里敢动。

那打像是一瞬间掼进了皮肉深处,余威不断,稍稍动上一下就能牵扯得整块肉像被刀绞了一样。

戒尺抬起,在他小腿上打了一下,没有多重,堪堪让他感到疼而已。

“听到没有?”陆浔道,带着点威胁。

周昫喉咙里滚过一声呜咽,喘了一会儿粗气,才咬着牙慢腾腾把自己挪回了最初的姿势。

身后的疼带得脑子都不好使了,精力都用去忍疼,周昫一时间连求饶的话都没空想,然后在第二下抽落时瞬间诈尸回魂。

“嗷!别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