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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叶宅走出来的苏乘羽，并没有立刻转身离开，而是尊重地对着叶宅深深鞠了一躬。
他明白这一举动必然会被无数的人看到，但他依旧还是选择这么做了。
没有考虑利益相关，仅仅是作为一个后辈，对于这位改变了自己，顺应时代前行，却又没有摒弃过自己底线的前辈尊重。
即便这么做，可能会让他失去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后盾。
院内感知到了这一切的叶无疆轻笑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苏临渊，这小子性格还不如你沉稳呢，倒是有点像当年的我。”
说完这句话的叶无疆突然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然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下意识的想要起身，但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晃荡着藤椅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而在另一头，离开了宅子的苏乘羽刚刚走到了没有多远的距离，就看到了那个收敛了气息等待着自己的身影。
苏乘羽不是第一次见到对方，但都是萍水相逢，几乎没有任何的交集。
但是这一次，他知道对方是奔着他来的。
“见过叶司尊。”
苏乘羽虽然归属斩妖司，但叶青冥的终归比他高上一级，所以该有的礼数苏乘羽也没落下。
叶青冥轻轻点头，然后双目紧紧盯在苏乘羽身上轻声道。
“你不该来这个地方。”
苏乘羽轻笑道：“叶伯伯是一个很好的长辈，他比我想的……更加平易近人。”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叶青冥微微皱眉，显然对苏乘羽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十分不满。
而苏乘羽却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一般，继续道：“这次来找叶伯伯，我受益良多，今后我应该也会继续拜访……”
锵！
剑出如龙，一柄常人根本看不见的透明法剑直接顶在了苏乘羽的喉咙之上。
那洞虚之巅的可怕压迫力，那毫不掩饰的强烈杀意毫不保留朝着苏乘羽正面涌来。
叶青冥微微皱眉，很是不悦的开口道：“父亲已经老了，我不管你来京城是干什么的，有什么目的，青瓷我管不住，但最起码父亲绝对不能被你们再……”
“你是他儿子，还是他爹？”
没等叶青冥把话说完，苏乘羽直接开口打断了这位现任龙魂司司尊的话语。
“你说什么？”
言语质问，指在苏乘羽剑身之上的剑再度靠近了几分。
“叶伯伯想要做什么，需要你来管？你就算想管，不去找他，找我一个后辈出手？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道理啊？”
“我不知道你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但我知道你死了，就没那么多事情了。青瓷也好，父亲也好都绝对不会卷入这场京城暗流涌动的漩涡之中。”
“那你动手啊。”
苏乘羽毫不惧怕地开口道。
叶青冥微微皱眉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别忘了，青瓷如今并不在京城。”
“我知道，我也明白你若是真的铁了心想要杀我，即便是叶伯伯眼下也拦不住。但有意义吗？”
苏乘羽反问。
“你什么意思？”
“我身死，寒月圣使便会放弃这么多年的谋算？我若身死，叶伯伯就能放下这么多年的执念？你是他的儿子，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叶伯伯这二十几年来身上发生了多大的变化？他现在的确还活着，但他和你印象中的那个模样差距几何，你应该比我更加明白？”
叶青冥深吸一口气，面对苏乘羽的锐气也渐渐弱了几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伯伯，心死那么多年，你却什么都没做过，在我看来你还不如与叶家明面上彻底切割的寒月圣使。”
“你……”
叶青冥眉头一紧，杀意再度浮现，那柄悬在苏乘羽头顶的法剑再度靠近了几分。
“动手，你现在杀的不是我，而是叶伯伯还不容易死灰复燃的心。”
平静的一番话让叶青冥的动作终于彻底停下，他思索了许久之后终于开口道：“你，父亲，还有青瓷，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苏乘羽摇了摇头：“抱歉，既然他们都没有告诉你，我作为一个外人，就更不可能开这个口了。”
叶青冥长叹一口气，最终还是缓缓收起了自己的法剑，然后看向苏乘羽道：“你赢了，我能够理解你们想要让我置身事外的理由。但我不会放弃的，我会亲手查出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祝你好运。”
苏乘羽微笑开口，然后再没有理会这位地位权利还在自己之上的龙魂司司尊，径直地走出了箱子。
余光送走苏乘羽，收敛全部气息的叶青冥走到了叶宅之前，犹豫了片刻还是推开了大门。
藤椅上摇晃着身形的那叶无疆闭目轻声道：“回个家还那么小心翼翼的，真不把这里当自己家了是吧。”
叶青冥低头道：“不是的父亲，我只是……”
“有些东西让你置身事外，并非不相信你，只不过并不需要你负担这些。你就做好自己龙魂司司尊就行了，其余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可是……”
“我是你爹，还是你是我爹？”
一句话把叶青冥到嘴边的话给噎了回去，显然刚才叶青冥与苏乘羽的对峙，叶无疆目睹了一切。
“父亲，若是我真的动手，你会出手吗？”
叶无疆轻笑一下道：“你不会动手的，你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吗？即便你真的对他有了杀意，身在龙魂司司尊的位置上，你就做不出逾矩的事情来，这就是你和青瓷最大的不同。这也是我为什么放心，让你担任龙魂司司尊的理由。”
叶青冥暗自握住了拳头，显然不太服气那叶无疆的话语，却又无从辩驳，良久之后才开口道。
“父亲，如何你们才愿意告诉我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叶无疆笑着转头道：“你刚才不还说要自己查吗？”
叶青瓷语塞，他当然在查，这十几年，从察觉到叶青瓷在暗地里谋划什么的时候，他就在调查，可十几年过去了，他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否则当下又怎么会如此着急。
“不出方圆，自然看不到真。这怪不得你。”
“父亲！”
看着叶青冥着急的样子，叶无疆最终也是松口了道：“你入地仙，我便告诉你一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