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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八,结缘日,是满族年节后的第一个节日。
结缘日,讲究要“普结善缘”。按照习俗,用煮热的一碟盐水豆,先敬长辈长者,长者再从自己碟内掐两颗给晚辈吃,表示不分长幼尊卑,团结友善。
去年,结缘日与大福晋四女、三福晋长子满月宴相近,胤禛与宜修忙得晕头转向,一切都由府内嬷嬷操持,胤禛和宜修就走了个流程。
今年,随着蒋氏、李静言平安二月底先后平安产女,二格格嘉瑜、三格格淑妍的满月宴刚办完。因着满月宴都是齐月宾、宋云烟操持的,宜修一直在养胎,自然乐得扮演个“贤惠儿媳”。
这一日,宜修起得很早,亲自煮了一大碗盐水豆,与胤禛彼此互敬互吃后,由胤禛入宫将盐水豆送至皇宫。
康熙瞧着胤禛送来的盐水豆,听胤禛说是怀孕的儿媳亲自煮的,心下愈加满意,大手一挥,又赏了不少东西下去。然后,细细叮嘱老三、老四,务必给朕照顾好儿媳们,一定要让朕的“祥瑞”平平安安出生。
边上的梁九功、李德全看着眼角直抽抽:我的皇爷啊,您莫不是忘了,从年节至今,雍郡王府的赏赐就没停过,还赏?内帑还能撑多久啊!怕不是去年抄没包衣得来的哪些好东西,都得进雍郡王的库房……
胤禛似是明白两位公公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地赔笑,但嘴上都是谢恩的话。
开什么玩笑,有赏赐必须要拿到手——藏起来的那点私产,被宜修三掏五说的,基本上全军覆没。他又不过不了心里那关,见不得底下人贪污以及贿赂。日子那过得是一天比一天紧巴,还多了两个女儿,就逮着皇阿玛这点赏赐回回血呢!
胤祉、胤禛一碗盐水豆进宫,带着几大车的赏赐,都心满意足地回了府。
三福晋那边尚不清楚如何,宜修是满眼赞赏。
瞧着小厮进进出出搬赏赐那长龙般的队伍,捏着帕子直夸胤禛能干,全府上下多亏了胤禛才能过上好日子等等。
一顿夸下来,胤禛更是乐得找不到北,等他回到书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对啊,赏赐呢,他的赏赐呢?
苏培盛、高无庸面面相觑,默契地同时往后挪,被胤禛一扫,立马呆立当场,脸上凑着笑脸不说话:我的爷,您说呢……
胤禛苦着脸,瞄着书房内还没人来的小书桌,一瞬间眼中都是算计与期盼。
“爷,您想想他是谁引荐的。”苏培盛想起扬州瘦马那次,被捆住后搁在黑夜中吹冷风的经历,不得不出言提醒。
胤禛哼了一声,拿起本书,别扭地转过头:算了算了,宜修有孕呢,惹不起。
苏培盛与高无庸这才缓过来长舒一口气:还好,爷打消了念头,不然,再被捆倒没什么,可这事儿传出去,是真丢人。我的爷,您什么时候连傻子的私房都不放过,底线呢?
胤禛思来想去,就这样过日子也不行。总不能真勒紧裤腰带,指着底下人全靠忠心伺候自己吧!
佟额娘的嫁妆、府里的家底等,都被宜修捏在手里,咬死了要给孩子们攒家底。别说自己,就是弘晖出马,都别想从这“把家虎”手里抠出来。
皇阿玛嘛,别看赏赐给的多,可俸禄那真是面上多,到手里的都不想说。没看十二胤裪上回捞了一大笔,还为府邸发愁吗?除了喜事,压根没法多从皇阿玛那捞一笔大的。可没钱,还想在朝堂上混,是真难啊!
至于安佳……他算是看透了,纯纯是有孙万事足。开口向安佳要……他没那个脸和胆。算了,都是成年阿哥,儿子都有了,得想办法自力更生。
正好,下午的时候,想瞌睡来了枕头——宜修的三舅(孟佳·茂景)的儿子(孟佳·云祺),照例给宜修送蒙古那边端静公主的信件,被银钱困扰不已的胤禛遇见了。
准确来说,是苏培盛眼尖瞧见了,给胤禛提了一嘴。
“爷,这是福晋的娘家表兄,貌似是经商的,每回来都给小厮们丰厚的打赏,这不大家伙都抢着接引!”
福晋,表兄,经商,丰厚的打赏。这些词串联在一起,不就是移动的大金库吗?
顿时,胤禛双眼冒光,处在后面上下打量刚从长乐院出来的孟佳·云祺,越看越满意。
高挑的身形犹如松树一般挺拔,脸庞刚毅而深邃,眉宇之间自带着一股威严之气,深沉的眼神中闪烁着聪慧和敏锐。最重要的是,他对来往的小厮、婢女都笑脸相迎,可见为人处世上讲究个“圆滑”。
恰到好处的外貌,加上圆滑的处事风格,以及血脉上的亲缘关系,拉拢此人,好好多多啊!
胤禛打定主意,回了书房,喊出夏刈,让人迅速收集此人的信息,他要知道一切有关的消息。很快,夏刈就带着资料回来,详细禀报了一切。
孟佳·云祺,年十六,八岁就跟着阿玛外出经商,这两年带着几队人马来往蒙古草原和江南各地,来往的商人都夸他有胆色、敢闯敢干。今年年初,更是被其大伯与阿玛委以重任,接管了孟佳氏一族的庶务,负责京城内外所有的产业,为人圆滑又狡诈……
孟佳氏一族虽小,但这几年也有所起色,经商说出去不太体面,可因着孟佳氏每年年节都布粥给城内外百姓,还经常邀请几个医馆的大夫下乡治病,百姓间的名声是极好的……
一听孟佳氏在民间有积德行善的好名声,孟佳·云祺本人也颇有胆色与手段,胤禛立马就下帖子去孟佳氏府邸,邀孟家·云祺酒楼一见。随后,换了身普通的衣服,带着苏培盛就出了门。
前脚二人刚走,后脚守门的小厮,就给边上的婢女递了个眼神。婢女迅速转身,给远处的嬷嬷传话。嬷嬷收到消息,给了两块碎银子,打发婢女回去继续干活,便给长乐院送浣洗干净的衣服去了。
绘春从荷包内拿出块小银锭,塞给嬷嬷,算是奖赏她办事利索。送走人后,立马进了内间,给宜修轻轻捏腿,“主子,表少爷成功入爷的眼了。”
宜修享受着四个大丫鬟的全身按摩,舒服地“嗯”一声。
李嬷嬷这时端果盘进来,既欣慰又担心,“主子,虽说顺利推出了表少爷,可之前您让三爷(宜修的三舅)干的事儿,不会露馅吧!”
宜修半起身,捻起个插着草莓心的小细棍,嘴里甜滋滋地,笑道:“三舅做了什么不能说的大事儿吗?生意场上,巴结巴结官员不是常态?再说,三舅是三舅,表弟是表弟,爷明白他要拉拢的人是谁。”
李嬷嬷听这话,就知道主子有安排,便继续忙活手上的事儿,得让主子养胎期间吃好喝好才行。
宜修见状,继续躺下,享受众人精心服务,就一个字:爽!
重生归来,自己扶持三舅经商,却只送了些银子,画了几条商道而已。去蒙古经商是为了便于给布贵人、端静公主传话,这一点没瞒着胤禛。
至于让三舅舅与年希尧交好,也不是逮着年希尧一个人奉承。三舅舅从年节前就接手了西街的铺子,旦凡来西街逛银楼、买衣料的管家女眷,哪个没送点东西?哪家官员没收到妻女带回来的小礼物?哪个官员收了礼面上不说两句好话?
经历了上一世的尔虞我诈,宜修才真算是看明白了皇家这群人——心思多、疑心大。对于这样的人,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将一切摆到明面上,越是正大光明地行事,越是显摆出一些自己的小心思,他们反而越放心。
就像这次,自己不就用“给孩子们攒家底”的借口,将胤禛的家底掏空了,把持得他连私房都快耗干净了,他敢对自己说什么吗?再顺带将孟佳氏引到他眼前,这不就上心了嘛!
男人,不逼一逼他,你永远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
再说,离胤禛上位还有些年岁,真想要让孟佳氏起来,光靠自己那成?
毕竟,孟佳氏赚得多,到自己库房里的才更多,反正胤禛的,早晚是自己的。
用胤禛来给自己的办事儿,如今真是越来越顺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