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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奇低头沉思,片刻后只得道:“江南一切照旧,您既看不惯漕运与河道糜烂,今后就由赵御史的弟子们,担任巡按御史,负责巡查各地漕运、河道不法之事,维系您整顿后的局面,如何?”
高士奇的诚意十足,江南、漕运都随了他,胤禛也不好再板着脸,刚想说点什么,太子和老大来了。
“太子、直郡王到!”
太子、直郡王所到之处,朝臣、权贵纷纷避让。
有个宗室多嘴一句:“相爷们发话,不让人过去,您二位这儿……”
老大胤褆直接给了一鞭子,太子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越过众人上前喝道:“高相、李相、明相,宫门前威胁当朝皇子,藐视天威至此?”
高士奇、李光地、明珠微微一笑,行礼后并未反驳。
“他们在威胁你吗?”太子和老大看着胤禛,手却指着胤禛手上的匣子。
胤禛有些尴尬,没有多言。
顿了顿,太子、老大倍觉兄长威严受冒犯,背着手喝道:“看什么看,大朝会要开始了,还不赶紧的!”
太子道:“带着东西,跟着哥哥们走……”
太子、老大横插一杠,高士奇、李光地 、明珠再铁青着脸也毫无办法。
哪怕明珠眼神示意老大不可出面,老大胤褆还是自顾自地和太子围在胤禛左右,摆明了要给自家兄弟站台,完全不把明珠这个“舅姥爷”放在眼中。
高士奇、李光地不得不眯起眼睛看向胤禛,意思是郡王你要以社稷为重、快些决定,只因朝堂百官,包括大半宗室勋贵的命运,都捏在了胤禛手中。
“高相,记住您的话,江南当稳,漕运不可继续糜烂下去!”
胤禛早与康熙商定事宜,没想到大哥、二哥此时会来帮自己站台,真切感受大哥、二哥维护之情的同时,又不得不压下内心的激动,大呵一声后,一把扯下腰间的火折子,直接打开匣子点燃起来。
“你!”太子、胤褆眼见火苗升起,铁青着脸。
永谦、赵御史、胤、胤裪、胤祥摸不着头脑,好不容易得到的暗册就这么烧了?
远处的朝臣、宗室、勋贵们却不约而同松了口气,纷纷寻思:关键时刻,雍郡王还是拎得清。
一匣子暗册都是纸张,最是易燃,但并没有撒火油,只用火折子点燃,烧的速度不算快,要是扑灭及时还是能救的。
然而,起火的瞬间,饶是理不清其中内情的胤褆,也意识到,烧了……也不是坏事!
于是,太子、胤祥等叹息一声,目光都集中火焰上,直到最后一页纸烧完。
高士奇、李光地、明珠在胤禛放出风声后就知道,谁也无法从雍郡王手上拿走暗册。
想要保住自己,保住自己的派系,只得退而求其次,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利,让雍郡王“大局为重”的信念……
胤禛当然知道他们的想法,甚至提前预料到这一点,才会和康熙提前商量,定下“苦肉计”。不就是受二十杖、罚俸禄嘛,又不是没被打过,就这样吧!
反正,也利用暗册达成了政治协商,整治一批没用的人和政敌,暗册……也发挥了价值。
没办法,政治就是这样,能被利用就说明还有价值,能协商就说明事儿还有转机,得见好……就收!
谁让政治,某种程度上,就是妥协的艺术呢!
“好你个老四……一把大火,烧了。”太子喃喃道,顷刻后,一巴掌抽他脑壳上,“皇阿玛那儿,你要如何交代?”
太子和老大背着手扬长而去,其实是恼火老四不把自己当回事儿,气自己赶着来却没发挥什么大作用。
“大朝会要开始了,快,快,不能错过时辰。”
见暗册已毁,宫门前的人也纷纷离去,永谦、胤裪、胤祥缓步上前,担忧地看着胤禛。
胤禛轻笑不语,结局早有预料,何惧……糟了,忘了“把家虎”的眼泪与数落!!!
康熙早知宫门前的交易,但演技毋庸置疑,一听胤禛下江南“毫无所获”,还引发诸多弹劾,大骂一通后,赏了二十杖,又罚了俸禄。
挨打的时候,胤禛要面子,死咬着衣领不肯喊出声。
胤、胤裪、胤祥、永谦将人抬回府上,“咳咳咳”个不停的宜修当即“面露担忧”,一把扑在胤禛身上,“怎么就不让人省心,才刚回来……爷,您这呜呜呜呜……”
那一刻,胤禛:……痛,痛到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