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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福晋的动作很快,不出五天,她府上的相看宴就办了起来,全程……波折不断。
宜修、七福晋各种透露小道消息,不少女眷为了奉承皇家福晋,给自家女儿挑了贴合福晋们喜好的衣服样式……华丽丽地撞衫不说,还当场遇上了,自然少不了一番搬口弄舌、唇枪舌战,而这儿不过是开胃菜!
八福晋在福晋们面前捧低踩高、指桑骂槐,还特意把有旧怨的几家女眷给暗戳戳聚拢起来,笑着招待各家女眷,夸夸这家姑娘好,说说那家格格性情不错,实则挑起各家福晋的好胜心。
一顿调三斡四、摇唇鼓吻、扇惑人心下来,十几家女眷暗地里咬碎了银牙,面上唇枪舌战不断,都快把人阴阳到地府去了。
全程跟随的布尔和、梧云珠直接目瞪口呆,八福晋那口蜜腹剑、左右逢源的做法,直接把俩小姑娘整破防了。
最让她们记忆深刻的是,八贝勒府的池塘,好几家福晋及其女儿,跟下饺子似得,先后激起了不少水花,那场面看的两人呆若木鸡又颤颤巍巍——
一开始吓到了,后面憋笑憋得全身颤抖,以帕掩口,炯炯有神的眼睛还是眯成了一条缝。
要不是宜修安排的李嬷嬷反应快,扯住了袖子提醒不断,只怕早就笑得前俯后仰。
忍到宴席结束,俩姐妹麻溜地回了小院,躲在被窝“嘻嘻嘻”笑个不停,在床榻上扭成了蛆。
宜修也没好到哪里去,只因那些落水的女眷中,包括阿灵阿福晋及其大儿媳、长女!
也是她这两年太过招摇,十福晋和温宪都被烦的不行,一听四嫂和八嫂要联手,立马发出请求:四嫂、八嫂,求带。
宜修拒了怀孕的温宪,答应十福晋一起来看戏,顺带邀请了五福晋、九福晋,三福晋和温宪、纯悫摸着孕肚,对着自家丈夫一通骂,错过这场戏,她们能恨半辈子!!!
十福晋登时打包票,绝对全场看到尾,回头一家一家上门讲给她们听,这才安抚住了三福晋、温宪、纯悫,又得了宜修的提点,学着八福晋的做派着手拱火——
亲自给阿灵阿福晋,也就是小乌雅氏的死对头及讨厌她的女眷下帖子,如法喀福晋赫舍里氏及其姑姑安亲王福晋,彦珠福晋佟佳氏等。
并加了个宴会要打击的对象——辅国公云升的福晋,阿灵阿的同母妹,十阿哥的姨母钮祜禄氏。
理由很简单,这女人没少跟着小乌雅氏在十福晋面前摆长辈的架子。
宜修和八福晋很是认可,只因这女人曾在小乌雅氏的拱火下,在城外马球场某场宴席上当众给她们这些皇家福晋下马威。
按理她们身为皇家福晋,地位超群,又是在自己的地位办宴席,任谁来了都得给礼数周全,偏偏那女人犯了邪,竟在她们出场时直挺挺站着,不行礼就算了,还讥讽上了。
宜修对她说的一句话,记忆犹新。
“啧啧,伯爵府出身的庶女真是有本事,逼死了嫡母、嫡姐,翻身做了主子就是有气派不,倒真是让我这个姨母长见识了。”
彼时,宜修只觉此人眼熟,仔细回想才知开口说话的中年妇人,是阿灵阿的亲妹妹,小乌雅氏的小姑子……以及觉罗氏的手帕交之一,辅国公福晋,钮祜禄氏。
偏生小乌雅氏面状悲戚,委屈地替曾经的大嫂觉罗氏以及亲姐姐乌雅氏打抱不平,“姑姐所言不差,呜呜,可怜四福晋九岁没了亲娘,被我那嫂嫂抚养多年,我姐姐更是三五不时地给娘家人传话,要多多照拂这个没娘的孩子。还有温宪……你可是姐姐的亲骨肉啊,怎能半点不记挂她呢,呜呜~我真是替嫂嫂和姐姐打抱不平啊!”
宜修对觉罗氏与乌雅氏恨意满满,姨娘被觉罗氏害死,乌雅氏为柔则入府推波助澜,上一世自己更是因她们暗中算计失了弘晖,一听小乌雅氏如此说法,当即冷脸打断,
“二位夫人好口才,一句可怜就掩盖所有,甚至把嫡母嫡姐之死盖在我头上,且不说有没有证据,就今日众位眷聚在此,你们不过是臣妻,敢当众对皇家福晋不敬,该当何罪?”
“本福晋念你们是长辈不欲责罚,但若以为本福晋善欺,那便大错特错了。纵然是娘家长辈,也要分清自己的地位,你们一唱一和地当场给本福晋与温宪没脸,今儿非得跟你们计较个到底,你们可敢论?”
一番话下来,堵得小乌雅氏和钮祜禄氏哑口无言,她们如何敢把话说个明明白白,真论起来,纵然她们诰命品阶再高,皇家面前……也不过是奴才!
更何况,在场女眷又不是傻子,如何会站她们这边,只得偃旗息鼓,乖乖福身行礼。
自那以后,宜修对小乌雅氏完全不假辞色,多次宴会场上直接冷脸,可这女人就跟个苍蝇似得,乐此不疲地带着姑姐一起来膈应人。
这次宴会加钮祜禄氏一个,妥妥的,还非得让她和小乌雅氏狗咬狗不可!
如愿的十福晋,破天荒对姨母钮祜禄氏笑脸相迎,亲自上门送请柬,还拉着她女儿表妹表妹叫个不停,叮嘱她一定要盛装出席、艳压群芳,不可坠了钮祜禄氏及宗室的名头,又亲手奉上蜜合香。
钮祜禄氏一听,本就心气儿高的她,直接斥巨资包了冯记银楼和锦绣坊,专门给她们母女定做衣裳首饰,又喜气洋洋地在赴宴当天,用上了蜜合香。
人一来,八福晋和十福晋顿时丢下小乌雅氏及其儿媳、女儿,亲自出门迎接,先是奉承她和女儿衣裳首饰配的真好,比刚刚那对母女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差点就看花了眼,又夸起了这香令人陶醉,把满场的女眷都比了下去。
钮祜禄氏拉着女儿的手高兴极了,还不忘给十福晋一个赞许的眼神,十福晋笑吟吟地收下了,然后就把这对母女和刚刚那对母女——
小乌雅氏及其女儿安排到一桌,而邻座就是法喀福晋及其姑姑安亲王福晋,那氛围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十福晋却丝毫不在乎,她就是冲着挑拨离间、让人没脸来的,当然怎么尴尬怎么来。
再加上八福晋提前让人在隔壁花园安置了蜂窝,宴席上女眷们针锋相对、唇焦舌敝,哪怕是曾经亲密的姑嫂,此刻也火药味十足。
又有法喀福晋明里暗里拱火,一个劲儿地嘲讽小乌雅氏没了娘家、出身低,当年要不是借着钮祜禄氏攀上了阿灵阿,还有个好生养的姐姐开路,如何做得了一等公福晋,真真是丢了钮祜禄遏必隆一脉的脸面,此言甚得钮祜禄氏的心。
小乌雅氏一听,眼泪水断珠子似地掉了下来,委屈极了,“大嫂这话说的,这些年我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兢兢业业操持府上,还生了七个孩子,就这么上不得台面?如今竟被如此嘲讽,呜呜~我真是……没脸活了。”
安亲王福晋冷哼一声,直盯着小乌雅氏道:“这位夫人可不要胡说,我这侄女虽多年闭府不出,但礼数半点不落,何曾说你上不得台面,不过是将你当年如何做阿灵阿福晋之事重新说了一遍而已,可曾有半句虚言?”
钮祜禄氏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着道:“句句都是实话,若非你当年跟在我后面,如何会认识我大哥,若非你姐姐当年在后宫……你又如何入得了我额娘和哥哥的眼,大嫂这话是半点没错的。”
钮祜禄氏是阿灵阿的同母妹,也算是法喀福晋的仇人,但在人前,还涉及亲阿玛的颜面,姑嫂两人立场一致。
两人看着红透了眼的小乌雅氏,脸上的笑容更甚,不约而同都有些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