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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诺看向陈辞一,才突然发现两人现在脸对着脸挨在一起,距离近到她能感受到陈辞一的呼吸,周围扑面而来的也全是陈辞一身上那阵好闻的气息,许言诺心跳一顿,立刻别开了视线,呼吸也有些不顺畅了。她低下头,陈辞一此时也还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
耳边玻璃窗内的聊天声还在继续,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嗓门大如洪钟,“你这书包怎么弄的?又跟同学起冲突了?我告诉你多少次别惹你同学,有什么事就顺着点人家,实在不行就躲一躲,你那些个同学家里都有权有势的,咱们惹不起咱家不行,咱家就是个外地过来卖馒头的,你能忍忍就忍忍,怎么还能跟人起冲突呢,万一你同学看你不顺眼让你退学咱们家可是没本事管你。我告诉你……”
“知道了,你别墨迹了行么,每天都是这几句你烦不烦啊?”这是沐阳的声音。
那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再次拔了一个新高度,“哎呀小崽子你还嫌我烦了,你良心被狗吃啦,我和你爸俩一天起早贪黑的都是为了谁,你还有脸跟我喊了,家里花这么多钱供你上学是让你去学校不学好跟同学起冲突的吗,废物,啥也不是,把你同学惹急了看你怎么办,上了两年学连个朋友都没有一天还竟知道惹事,看看你那成绩,你再看看隔壁卖肉她家老姑娘,人家去年都考bj去了,你再看看你……”
“妈,你能别这么大嗓门喊么,怕隔壁邻居都听不见我啥也不是是吧,而且我也没跟别人起冲突,我跟人家起冲突能是我书包脏成这样吗?”
“啊你书包弄成这样你还好意思说,这么多油这能刷出来了吗,买个书包又得花钱,一天天的学习啥也不是,朋友没一个成绩也不行一天上个学啥都没学会就学会败了,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啥也不是的玩意儿!”
紧接着是啪的一声,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再然后,是书本纷纷散落的声音。
之后一片寂静。
“摔摔摔,你还好意思摔了……捡什么捡,有本事摔完别捡啊。”中年女人还在用她的大嗓门骂着。
“是谁在唱歌,温暖了寂寞,白云悠悠蓝天依旧泪水在漂泊……”一阵震耳的手机铃响打断了这段争吵。中年妇女接起了电话,“喂妈啊,什么事?”
“呦,隔壁我王叔家儿子结婚啊,哎呀我就不回去了,一个农村婚礼有什么可参加的,儿子跟不会说话似的,从小到大我就没听他说一句完整话,踢他一脚都踢不出个屁来,结个婚还好意思到处宣扬呢,他也能娶着媳妇?”
“我挤兑他怎么了,本来就是一家大傻子,别说我现在进城安家了,就是之前在村里的时候我也瞧不上他……”
许言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拉着陈辞一离开了这里,许言诺突然就有点理解了沐阳的刻薄了,回去的路上,她心情有点沉重说不出话了,两人一直走了两条街,许言诺才低声开口,“刚才我们听到的,不要告诉别人,就像我一样,沐阳肯定也不想别人知道她家里的事。”
陈辞一握着她的手捏了捏,“嗯,不会。”他看向许言诺,“别想那么多,开心点,带你去吃冰激凌。”
“嗯。”许言诺强扬起唇角,对陈辞一笑了笑。
这几天许言诺没再过多关注沐阳了,沈莹得了流感请病假了,剩下刘玉和李佳两个人掀不起什么风浪这几天相对消停。
而且自从那晚听到了沐阳家里的对话,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沐阳,怕自己看到沐阳时会不自知的露出同情的表情会伤害到沐阳,况且她的情况还不如沐阳,也没什么可同情人家的。
而沐阳也没再出什么问题,每天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学习,书包被刷干净了也没再弄脏,偶尔还是去找李佳问问题,但讲不讲全看李佳心情,就算讲也是一脸别人欠了她几百万的死驴脸。
晚上放学的时候,许言诺没走原来的老路线去网吧或是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趟学校旁边的商业街那边的蛋糕店,晚自习的时候程韵来消息说想吃那家蛋糕店的泡芙。
往商业街走有两条路,一条是大路得绕远,一条是个没有路灯的小胡同,但是距离近走过去能节省不少时间,许言诺直接选了那条漆黑小胡同。
刚走到胡同口还没拐进去的时候,许言诺就痛到胡同里似乎有声音,虽然声音不真切也看不清里面具体怎么了,但是凭直接和理性分析,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一般这个时间没几个好人往这里走。
许言诺直接戴上了口罩走了进去,没事最好,万一有事她救个人也没人能发现是她。
大约走到小巷正中的位置,借着月光,许言诺看见了不远处有4个人,确切的说是三个人正围着一个人,而且许言诺觉得她们的身型莫名的熟悉,一定是在哪见过。
许言诺悄声走了过去,三个人中的一个对着围着的那个人踢了一脚,“让你帮我记的笔迹记哪去了?李佳一天白给你讲题啊。”
被踢的那个人没说话,只是低着头低声的哭着,而围着的另外两个人拿着一个书包,拉开了书包拉链倒扣着将里面的书哗的一下子全部倒在了地上,然后用脚踢了踢,根本找都没蹲下找,直接抬脚踩在了那些书和练习册上。
那个哭着的女生小声的求着,“求你们,别踩了。地上都是泥,再踩我就没法上课了。”
“我管你能不能上课,老师说你你敢说是我们干的吗?”
求饶的那个女生拼命的摇头,“我不说,求你们,别踩了。”
“不踩也行啊,把欠我的笔迹补了……”
低着头的那女生立刻点头,“好好好,我晚上回去马上就补。”
对面那女生双手环在胸前嗤笑了一声,“别急着答应啊,我还没说完呢,然后当着徐晶晶的面亲陈强一下,我就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