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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梓铭:“也没通知我,我钓鱼去了,发生了什么?”
夏引:“我在店里查账呢,突然进来一小孩,特有礼貌,上来就给我鞠一躬,说自己是来面试的,我看他长得挺年轻,还想说这里不招未成年,没来得及讲呢,人家就把乐器拿出来挨个给我演示了一遍,说自己是陈格介绍过来的。”
汪梓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酒吧里不是也有驻唱吗。”
夏引:“我也想把他当成一个美丽的误会啊,可人家指名道姓说要加入飞鸟纪事,对我说,陈格哥哥讲你们乐队缺少一位优秀的键盘手。”
夏引说到这里,又开始艾特陈格:“这位同学,你是觉得自己不够优秀吗?”
汪梓铭:“陈格,怎么了?比赛有压力可以和我们说。”
夏引:“温迎,带手机了吗,陈格在你旁边的话让他回个消息。”
……
温迎慢慢从柜子里钻出来。
划到联系人为陈格的那一页,按下通话键,意料之中的,耳边只有忙音。
外面传来敲门声,温迎走过去开门,把梁牧栖放进来。
梁牧栖:“窗户开着不冷吗?把外套穿上吧。”
“我没感觉到冷呢。”温迎回卧室,爬到床上,继续往衣柜上层看。
梁牧栖跟在她后面,路过桌上的那瓶针织小花,随意地瞥一眼,从床上捡起外套,披在温迎的肩膀上。
他给她扣扣子:“弯一下腰。”
温迎任他动作,还在想那通电话,轻轻哼了一声。
梁牧栖不清楚自己哪里惹到她,松开了手:“不弯腰也行,那最上面的两颗就不扣了。”
温迎回过神:“哎呀……不是在哼你。”
梁牧栖抬眼:“那是在哼谁?”
一板一眼的询问,有些好笑,温迎说:“只是在困惑一些事情。”
她坐下来,把他的手重新拉回衣领,扣好纽扣,梁牧栖也坐到她身边。
温迎把群里发生的事情,以及陈格的异常概括了一遍,梁牧栖垂着头,很认真地听。
“其实在我生日的那天,我就产生过这样的困惑……”温迎话锋一转,靠在他的手臂上,“我在电话里问你,发生什么事情了,但你却没有告诉我。”
梁牧栖偏过来看她,说:“对不起。”
温迎摇了摇头:“是我自己有些搞不明白,不知道这种追问是对还是错,如果不继续问下去,自己会很不安心,但一直去问为什么的话,万一对方真的很不想说,又害怕会遭到别人的厌烦。”
夏引当时安慰她,也许感情就是这个样子的,会让人勇往直前,也让人充满顾虑。
诚然,这句话在当时的场景缓解了温迎的心情,但当她亲眼见到梁牧栖,那种结论又被迅速地推翻。
嘴上可以说“那好吧,我不问”,但心里面却无法这么想,没有办法完全做到坦然,像个没事人一样,即便发现那些流血的伤口,也不会感同身受地去痛。
而这次也一样。
陈格于温迎来说,是很重要的朋友,是温迎在新的世界遇见的第一个人。
陈格把她从贫穷中拉出来,给她介绍工作,带她参与乐队,认识夏引和汪梓铭。
或许也存在契机,使得当初一味下水捞鱼的温迎,无意中和梁牧栖产生交集。
“感觉被困住了——”温迎长叹一口气,整个人倒下去。
梁牧栖托住她,安置在怀里,揉她的头发。
“你能跟我说说,那天你开门时见到我……”温迎咬了咬唇,“算了算了,我还是不提了,都已经过去了。”
“没关系,可以说。”梁牧栖低声道。
温迎看向他,垂在身侧的胳膊动了动,找到梁牧栖的手,然后牵住。
“怕你发现我的……不正常,原本打算只站在门后面说话,但因为已经失约过一次,没有去参加你的生日,我担心,从那以后你再也不会理我。”
“这样的想法,是不是挺……”梁牧栖掀唇,有些无奈地笑,“自私的?”
“没有,我从来都没这么觉得过。”温迎摇头,发觉这种躺在他腿上的姿势只能摇很小的幅度,又坐起来,“而且我也没觉得你不正常,你只是更特别。”
“嗯。”梁牧栖看了看她,移开目光,转到那扇打开的衣柜门,“那天被你发现手上的伤,第一反应是,我终于要被毁灭了。”
不是世界的毁灭,世界完好无损,很体面正常地运转,是属于“梁牧栖”这个人,从灵魂乃至躯壳的毁灭。
灭顶之灾这个词的含义,最初是用来形容水漫过头顶,梁牧栖变成人鱼,在海里也可以生存,但在那一刻,他感到清晰的水声,充满整栋房子。
鳞片剥落,鱼尾失去摆动的力量,梁牧栖被淹没,灭顶之灾轰然降临。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他自己。
但是下一秒,温迎的眼泪掉下来,他从空洞的麻木中抽出一丝清醒,将她揽入怀中,极度的自厌感涌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丝微妙的幸福。
那时候的梁牧栖,分不清掉落下来的眼泪是怜悯还是疼惜,但他愿意什么都不考虑,不清不楚地把两者混为一谈。
没有永远,得过且过,抓住一片垂怜,就先紧紧地抓住。如果是梦,梁牧栖可以不清醒,如果是现实,梁牧栖希望,彻底灭亡的那天,可以到来的再晚一些。
“……但那种害怕被藏起来,我还是觉得感激,你愿意来找我,来敲我的门。”
梁牧栖停顿,抬起温迎的脸,安静地看了她一会。
“你的眼泪,应该也是无价的。”梁牧栖轻声道,指腹在她眼角的边缘蹭了下,“而我让它掉落那么多回。”
“没关系。”温迎还是这么说。
梁牧栖笑了一下。
灯光温柔地倾洒,瑟瑟凉风吹进窗口,温迎望向他,梁牧栖在她的眼皮上方落下一个很轻的吻,郑而珍重。
“我以后,应该还算有出息吧,不一定能比得过海底,那个人承诺的那些,但我会努力做好的,无论什么。”他说着,缓慢呼出一口气,克制嗓音的颤动,“所以,未来,可以一直不要放开我的手吗?”
温迎点头,牵紧他的手,说“当然”。
记不清过去多久了,距离第一次这么想——会拥有美好的未来,前途坦荡。
或许幸福就在一扇门的背后,钥匙就在手中,可是梁牧栖犹豫不决,患得患失,在厌弃和希冀中循环往复。
有一天另一个人到来,站在那扇门后轻轻敲了敲,一边嘴上说着:“我也是很厉害的人哦,快打开门,让我进去和你一起待着吧。”一边摘下发卡,把门锁撬开。
入室抢劫般地闯进来,还要嬉笑着假装惊叹:“这间屋子和我家构造那么像,那不就是我的家嘛!我就留在这里咯。”
她就这样来到,于是,梁牧栖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