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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栀放下手里的话本，弯了弯眼睛，含笑抬头。
花厅的门被推开，斗篷裹了一层泥的南瑾，牵着棉花团一样的景安，蹬蹬蹬跑进来。
“买了什么糕点？”她扬起唇角，温温柔柔的嗓音裹着笑，“是你们想吃，还是专门给我买。”
陇山县没什么好吃的糕点。
她空间里倒是有许多不同种类的点心，面包和饼干。
“特意给阿姐买的。”南瑾嘿嘿笑，屁股还没挨着椅子，小嘴就忍不住叭叭，“暖棚的产量比我们预计的多，第一茬就得有好几万斤。”
叶菜播种时撒的比较密。
当时阿姐说第一批叫鸡毛菜，先吃长大了的，小的继续浇水烧火墙，能吃两个月。
百姓家里的暖棚，除了火墙和增温的地龙，另外几面墙上也种满了叶菜。
因此每家采摘下来，最少的都有五六十斤，一斤几文钱，卖一批就能换不少粗粮。
“出去还种子的两斤，剩下的算好银子，提前准备账本。”南栀给他和景安倒茶，轻描淡写地说，“银子不够要提前说，百姓把生计交给你们，切不可让百姓失望。”
几万斤只是第一批，第二批会更多。
难怪裴承宣的细作，要混进庄子里来，原来是在这等着。
虞霄棋来的那次庄子上人多，加之他又一直泡在暖棚里，裴承宣的细作并未发现他。
“我们明日就开始做账，也跟百姓说好了，一个村一个村去收，让他们不要急。”南瑾灌了两口茶，眉眼弯弯，“景安很喜欢我们的账本，在跟我学做账。”
阿姐教他们的记账法，简洁明了，最小的景安也看得懂。
“真棒。”南栀愉悦笑出声，“我让碧桃去库房准备礼物，趁着今日还早，带你去见外祖父他们。”
已经过去好几天，外祖他们应该已经安顿妥当。
听说要去见外祖，南瑾又高兴起来，瞬间变成小话痨。
——
南栀给外祖全家上下都准备了礼物，同样有收到了回礼。
外祖父很喜欢南瑾，考教他的功课，又让大表哥跟他过了几招，亲自指点。
南瑾跟他们相处的很好，离开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
“离得近，以后想见就去见。”南栀好气又好笑，“整的跟见了这次，没下次似的，没那个必要。”
几个表哥过几天也会来庄子上做客，见面的机会时时有。
“没被那么多家人喜欢过，怕是一场梦。”南瑾低着头，眼眶隐隐发红，“阿姐，你说我姐姐他会不会投生到好人家。”
他和姐姐不被喜欢，在庄子上吃尽苦头。
外祖一家对他真心实意的好，可惜姐姐没能等到这一天。
“会，你要好好长大，等书院开学后，我们给她立个衣冠冢。”南栀沉沉叹气，“她找我来照顾你，可不是看你颓丧的样子。”
自己到底不是他姐姐，好在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相处。
她再也不用担心，付出关心后强制离别。
“好！谢谢阿姐，你也是亲姐姐，两个我都喜欢。”南瑾扑进她怀里哭。
他很幸运，有从小护着他的姐姐，又有教他做人做事的姐姐。
南栀拍拍他的肩膀，沉默下去。
因着南瑾的话，这一晚南栀翻来覆去，快子时才睡着。
发现自己入梦，她瞬间精神过来，倚着门懒散抱起双臂。
屋里的三个人愣怔一瞬，木然回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南栀勾着唇角，似笑非笑，“你们这是想……自荐枕席？”
被抓现场的三个人：！！
不是，他们没有，他们又不是小倌馆的小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