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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眉眼微低。
苏连山说:“你婶婶没丢过这样的脸……”
他卑微惯了,连带着面对苏曼,也都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不过我知道,这是她该!但是,曼曼,你婶婶身体也不好,这场雨不知道能什么时候停,天色都暗了,要是这雨下个一夜,要让你婶婶在萧家门外跪上一整晚吗?”
苏曼陷入了沉默。
略微沉吟之后,她说:“好吧。我会去萧家一趟,帮婶婶求个情。但是,我也只能做到这样,如果萧北声不接受……我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办法了。”
“好,好。”苏连山迭声说了好几个‘好’,眼尾都笑出了花,“我就知道,曼曼你不会见死不救,我和你婶婶,没白养你。”
苏曼勉强笑了笑。
苏曼确实是沈卿和苏连山养大的。
他们没有孩子,待苏曼,就像是亲生女儿。
尽管只是为了达到他们自己的目的,而培养的,工具一样的,“女儿”。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确对苏曼有养育之恩。
小时候苏曼被赌鬼父亲抛弃,如果不是婶婶和叔叔,苏曼早就
比起沈卿,苏连山待苏曼,更好一些。
大概是因为苏曼是自家哥哥的女儿。
苏曼身上,跟苏连山身上,流着同一份血脉。
到现在,苏曼都还能记得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那时候沈卿逼苏曼学各种乐器,学古筝,学小提琴,学钢琴,每天上完学,剩下的时间就是练习,苏曼的手指都磨出了血泡,肩膀疼到抬不起来,稍稍使劲儿,就抽筋。
苏曼那时候年纪小,不知道表达自己的痛苦,只知道在疼的时候哭泣、抗拒上课和练琴。
沈卿觉得她装病。
“你哭什么?我花这么多钱,给你请这些国外的老师,买最顶级的乐器,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装病逃避练习!”
“婶婶,我真的疼……”
“好哇,还不知悔改!”
沈卿把她丢进地下室的储物间,大门一关,只丢下一句:“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放你出来,在那之前,别想吃一口饭!”
地下室又窄又暗,门缝里只透进来一丁点儿光亮,这是苏曼唯一能感受到的一点暖意。
她抱紧自己,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堆杂物中间。
那是个冬天。
南方的房间,如果没有空调,那要命的冷意会直钻进人的皮肤里,侵入骨髓。
她却觉得,这样也挺舒服。
比起用磨出血泡的手指去摁弦,敲钢琴,她觉得待在这个狭窄逼仄的空间里,不是惩罚,反而是一种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抱着自己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她嘴巴干了,肚子也很饿,脚趾和膝盖冻得发疼。
可是没有水喝,也没有饭吃。
苏曼揉了揉手臂,还是很疼,现在出去,婶婶一定会逼自己去练琴,但是她根本弹不出完整的一个小节。
又挨了许久,她通过门外的灯光变换,来判断时间。
到了第二天深夜,有人悄悄来到了地下室门前。
门被“吱呀”打开。
苏连山手里端着一碗饭,还有一杯热牛奶。
偷偷挤了进狭小的空间。
苏连山生得俊美,一米八六的身高,挤在这个小房间里,需要弯着腰曲着腿,像是巨人进入了山洞,有几分滑稽,但是在苏曼眼里,却觉得叔叔好看极了,在父亲身上没有体验过的温暖和父爱,在苏连山,她能体会得到。
苏连山跪到小苏曼面前,先是探了探苏曼的额头,又把苏曼的小手揣进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