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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在艰难忍受什么。
苏曼心里一紧：不会是伤口在发作吧？
“萧北声？你醒着吗？”她用气声，试探地叫了他两声。
没有得到回答。
她静静地细听了一阵，病房里静悄悄的。
苏曼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低头继续看小说，但是没一会儿，萧北声那边传来了一记闷哼。
这次的忍痛声，真真切切的，实打实地，落进了苏曼的耳朵里。
她掀开毯子，从沙发上跳下来，几步走到萧北声的病床边，“萧北声，你怎么了？”
绕到了他面前，才诧异发现，萧北声满头大汗淋漓，一对英眉纠结在一起，双唇白得吓人！
室内明明开着空调，他的枕巾和身上的病号服，却早已经被冷汗打湿。
而他此刻，双手挣拽着被子，咬牙忍耐。
苏曼快步走到他身前，伸手探他的额温，冷汗触手冰凉，“没有发烧……你是伤口疼吗？要不要吃止疼药？”
萧北声用力撇开头，躲开了她的手。
苏曼道：“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萧北声倏然睁开眼，一双眼睛布满红血丝，“你少管我！”
苏曼觉得萧北声的脾气都变得比之前差了不少。
她不跟他计较，只当是病人脾气大。
转身在床头柜前翻找早就准备好的止疼药，又倒了一杯温水，回到萧北声身边，要把他扶起来，“起来，我喂你吃药……”
话音都没有落下，萧北声一把挥开了苏曼递过来的水杯。
玻璃杯飞出去老远，砸在了墙壁一角，撞了个粉碎。
苏曼看着萧北声，心潮起伏。
好不容易，她压下怒意，折回去又倒了一杯水。
这次她不打算喂萧北声了。
她打算把水和药放在他的床头。
吃不吃是他自己的事，她该做的已经做了。
然而。
还没把水放下，她刚靠近病床，床边就霍然伸出一只手。
萧北声力大无比，将她粗暴地扯到了他面前。
他似乎把对抗疼痛的力气，都用在了掐她手臂的力道上，苏曼疼得失声轻呼。
可是萧北声却力道不减一分，恶狠狠地说：“我说了别来惹我，你现在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又是想得到什么？你不是巴不得我死吗？那你让我疼死好了，装什么？”
“我什么时候巴不得你死？”
“南甫码头的埋伏，不是你的杰作吗？在我面前，能跟我软语缠眠，转过身去，却在背后捅我一刀。苏曼，我还真小看你了。”
苏曼微微怔神。
原来他知道。
“是我告发的你，但是我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让我吃子弹，受重伤，想把我送到监狱里，下半辈子吃牢饭？你的好，还真让人消受不起。”
“你受伤是意料之外的事，我没想到会起这样的冲突，所以我来照顾你，是在赎罪。只是你后面说的话，我不能苟同。你要是不做那样的事，又怎么会被告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今天不是我告发你，明天也会有别人告发你，重要的应该是你做了错事。”
苏曼说这一些，萧北声仿佛都没有听进去。
他道：“你以为自己很聪明？”
苏曼疑惑。
萧北声：“警局有我的人，你刚去报案，我这边就收到了暗线的通知。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最后警方在我们的货物里，真的只是发现了中药材？”
苏曼微微震愕。
“我不过是将计就计，正好利用这一次，让警方内部起内讧，混淆他们的视听。还有一件事，我得谢谢你，原本我以为，要取得卖家的信任，还得花上一段时间，但是这一次，让我找到机会，‘巧合’地救了满坤一命，现在满坤已经无条件信任我这个救命恩人。从某种角度来说，你还算是帮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