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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让笑得真诚,面不改色地否认。
“怎么会呢,时总是那样的人吗,他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陆知白嗤笑:“那这种邀功的活儿怎么不见他露面,只派你来跟我说,你一出面,准没好事。”
陈让转移话题:“因为给你捐献眼角膜的那个人,身份有点特殊,时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哦?”
陆知白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就是当初用药水把你泼瞎的那个人,他癌症晚期,要死了。”
陈让继续说道:“他看了最近的生物医药商战新闻,突然联系了他的主治医生,自愿把角膜捐献给你,他的眼角膜指标合格,有极大的移植可能,时总不想错过。”
陆知白沉默了。
久久不说话。
陈让观察他的神情,叹息说道:“短期内能寻找到合适的角膜并不容易,国内约有400万患者排队,每年新增超10万人,但每年仅能完成8000多台手术。”
“这个患者,是距离你最近的希望。”
钟雪听到这话,表情也沉重下来。
原来角膜移植术的预约这么难,即便是时凛,也要考虑各方的因素。
陆知白扯了下唇,笑了:“难怪那老狐狸派你来。”
他仰头对着天花板,看不见,却长长舒气。
“我知道了,该怎么办怎么办,赶紧把我眼睛弄好,老子要陪老婆孩子。”
陈让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笑眯眯地直点头。
“好嘞,那我去跟进专家会诊。”
目的达成,他也匆匆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钟雪和陆知白两人,她垂眸看向陆知白,默默问道:
“你是不是对那个癌症患者还有怨气?”
“当然有。”
陆知白冷笑一声,嗓音淡漠而平静。
“没有人能那么大度,被伤害了,差点死了,还要云淡风轻说一声没关系。”
“即便他是个被利用的人,他也没理由被轻易原谅,我是人,不是圣父。”
钟雪被他这奇怪的词汇逗笑了。
她坐下来,握住他的手,支持他。
“我很理解,这才是正常人的思维。”她认真说,“不光是你,我也同样怨恨他,因为他的无知和笨拙,差点害死我最爱的人,毁灭了我爱人的光明,其实在之前的每一夜,我都希望他去死。”
“可是……”钟雪抿了下唇,看向陆知白,“在他得到报应之前,我依然要让他把光明还给你。”
“这是他的责任,他要背。”
陆知白笑了,一秒猜透了她的内心想法。
“你是怕我因为赌气不想接受他的眼角膜捐献?”
他仰着头,似乎在闭眼睛:“听天由命吧,无论是他,还是别的捐献者,在我这里都是一样的。”
“该感谢的感谢,该厌恶的厌恶,两者并不冲突。”
他握紧她的手,温热的指腹捏在她无名指上的素戒上,温柔地摩挲。
他嗓音低哑,透着漫长的想念。
“雪雪,我现在……只想看看你。”
“比起接吻,比起上床,比起宝宝,我只想单纯地看一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