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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神之际,他听沈秋辞无端端说了句,
“这烧麦也是我喜欢的口味,我从前总馋着。”
追月闻言笑着打趣道:
“沈姑娘一直都在上京,这烧麦上京从来都没有卖过,您是从哪儿尝得鲜?”
沈秋辞回眸瞥他一眼,语气冷漠道:
“这位大人,我今日来是有要事要与裴大人商议。若你送完了膳没有旁事,也请行个方便,暂且回避回避。”
她赶人的话说得直白,一点不留情面。
不过她忠勇公嫡女的身份,原也不用对着裴承韫的下手毕恭毕敬。
追月被怼了一句,脸上写满了尴尬。
他从食盒里抓了两个烧麦,也顾不上烫就往嘴里塞。
一边囫囵吞咽,一边叮嘱裴承韫道:
“大人趁热吃,凉了可就不是这味儿了。”
说完便识趣合门而去。
裴承韫目光落在沈秋辞身上。
见她一直盯着食盒看,于是新取了一枚烧麦递给沈秋辞,
“沈姑娘大清早赶来为我解围,怕是还没用早膳。尝尝看?”
沈秋辞浅笑着摇头,婉拒了他的好意,
“大人方才见着这些烧麦,有一瞬的出神。可是因着想到了生母?”
裴承韫递烧麦的手僵硬悬在半空,眼底搅着疑惑盯着沈秋辞的眼睛。
沈秋辞略一挑眉,“这烧麦很像你生母的手艺,不是吗?”
裴承韫默然不语。
少时母亲虽然常会去沈家做客,但沈家是将门,最重待客之道,绝不可能让母亲在他们府上做膳。
即便沈秋辞从前见过母亲,可她又怎会一眼就看出,这些烧麦像是母亲的手艺?
良久,他才道:
“沈姑娘为何会知道这些?”
“嘭”
话未问完,门外忽而传来了一声不寻常的闷响,
听声音像是有什么重物从门前的台阶上滚摔了下去。
裴承韫放下烧麦,赶忙出去查看。
却一开门,竟见是追月直挺挺地躺在台阶下。
他褐色的衣裳沾满了灰尘,看起来像是从台阶最高处失足滚落下去,
脑袋磕碰到了台阶一角,鲜血直流,人已是昏厥过去。
“追月!”
裴承韫大步跨下台阶,将追月搀扶起来靠在他怀中。
他唤了追月好几声,但人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不过好在呼吸与脉搏尚在,应是暂时性命无虞。
沈秋辞紧跟在裴承韫身后出了正厅,
她见追月从台阶上跌落昏迷不醒,第一时间就将目光落在了门前的地砖上。
地砖平整,并无障碍,
且追月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即便不小心绊倒,以他的反应能力也能翻转起身,断不会摔得这般严重。
故而能造成现在这局面的,就只有一个可能,
追月是先昏厥过去,才摔落下的台阶。
沈秋辞上前半蹲着,将指腹探在了追月的手腕上。
他的脉象看似平和,实则规律中隐隐藏着暗潮直攻天灵,因此才会导致他昏厥。
而这脉象若非是在古稀老人身上探得,那就是明显的中毒迹象。
裴承韫托着追月的后脖颈,用袖口按压住他额头出血的伤口,语气急迫地对沈秋辞说:
“劳烦沈姑娘帮我请了郎中来。”
沈秋辞道:“他头上的伤不是要紧事。我探过他的脉象,应该是中了毒。”
“中毒?”
裴承韫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仍放在正厅桌案上的食盒,那里头的烧麦仍腾着热气,
追月自在云城时候就跟在裴承韫身边,二人明面上是上下属关系,但在私下里却相处的如同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