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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东城生怕火着不起来,又添了一盆油:
“巫局长,什么时候公安局长也要亲自出现场了吗?”
巫子时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我们局里有个领导带班制度,我是带班领导,好不容易遇到有人报警,想来凑个热闹,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我也就是随口问问。”魏东城说着,又心生一计,继续拱火道,“魏江南是我们魏家人,他爸爸是局委员,我希望你们在行动之前还是多考虑考虑,最好不要鲁莽行事!”
果然如他所料,巫子时根本就不鸟他这一套:
“我是警察,打击犯罪是我的本职工作。我不管你是谁,姓什么,是什么身份,只要涉嫌违法犯罪,在我眼中,那就只有一个身份——犯罪嫌疑人!”
“巫局长,你恐怕对我们魏家有什么误解,”魏东城又道,“要不,你先问问梁书记,我们魏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巫子时眼中闪过一丝冷漠,不屑道:
“我知道你们魏家是燕京顶级豪门,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魏东城很夸张地笑了笑:
“巫局长,不是我威胁你,得罪我们魏家,根本不是你所能够承受得了的。”
梁栋早就看穿了魏东城的心思,也不点破,只是打断了二人争执:
“魏总,巫局长还年轻,你就不要吓唬他了。咱们都是从年轻过来的,年轻人有几个不张狂的?你多担待点儿,这件事咱们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梁栋话音刚落,何义勇从淮州匆匆赶来,看到魏江南还在,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正好梁书记、巫局长都在,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何义勇进门后,找个位置一坐,就开口道,“我专程从淮州跑过来一趟,就是给这件事情定个调子: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最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今天晚上,我就在这里盯着,盯着你们按这个调子来!”
巫子时梗着脖子道:
“不可能!既然是发生在我们辖区的案件,我就肯定不会睁只眼闭只眼。”
何义勇一拍桌子,怒道:
“放肆,你身为一个领导干部,还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还懂不懂什么叫服从上级?难道市委就领导不了你们槐安了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撤了你的职!”
巫子时凛然无惧道:
“撤不撤我的职,需要常委会集体研究决定。就算你要撤了我,今天晚上肯定是来不及了。不过一夜时间足够我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了!”
“反了,反了,你这是要造反!”何义勇恼羞成怒,没料到一个县局局长就敢当面顶撞于他,就把火力转向了梁栋,“梁书记,这就是你领导下的槐安干部!还别说,他还真跟你的牛脾气如出一辙!”
魏东城添油加醋道: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听说巫局长正在跟梁书记的妹妹谈恋爱呢!”
说到私生活,巫子时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我向来都能分得开!”
魏东城呵呵一笑,道:
“咱们都不是圣人,谁敢保证自己的工作不受生活影响?”
“你!”
工作上的事,巫子时从来都不会犯糊涂,但他向来都不是一个善于耍嘴皮子的人,在这方面又岂能是魏东城的对手?
梁栋连忙站出来替巫子时解围:
“子时的确在跟我妹妹谈恋爱,一不犯法,二不丢人,这没什么可遮掩的。子时的脾气是有些倔,说话也不怎么好听,更不懂得溜须拍马那一套,冲撞了何书记,这是他的不对,这一点我是要批评他的。”
说到这里,梁栋话锋一转:
“但是,自从巫子时同志接任我们槐安县县公安局局长以来,他在这个位置上做出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尤其是前段时间的‘乞巧节’和那个什么‘夏日祭’,我们槐安盛况空前,同时带来的治安压力也是空前的。巫子时同志带领全局的民警、辅警,向我们交出了一份几乎是满分的答卷。我说这些不是为他表功,我只是想通过这些事实,让大家认识他巫子时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他坚持原则也是错误的话,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何义勇连忙驳斥梁栋道:
“坚持原则也应该有个前提,那就是政治正确!”
要论嘴皮子功夫,何义勇都不配跟梁栋提鞋:
“何书记,难道只有跟你统一了阵线才能叫‘政治正确’?你这算不算把个人凌驾于组织之上?”
“你!”
梁栋一席话,同样说得何义勇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梁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是王庚寅打来的。
梁栋歉意地向大家道:
“对不起,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然后,一边接通电话,一边走了出去。
“你小子就不能消停几天吗?不是不让你跟魏家起冲突吗?为什么还要去对付那个魏江南?我告诉你,你动了魏江南,就等于触及了魏晋的底线,他要是发起疯来,你很难脱身!”王庚寅在电话里训斥道。
“魏家找到你那里去了?”
“我还没这么大面子,”王庚寅回答道,“魏晋直接把电话打给了赵老!”
“赵老是什么意思?”
“赵老的意思是以和为贵。”
“不可能!”梁栋断然拒绝道,“其实我根本目的不是为了动魏江南,而是因为那两个外籍儿童。我怀疑那两个外籍儿童,跟国际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洛璃岛’事件有关联。而周鹏之所以退役,就是跟这个‘洛璃岛’事件有关。所以,我听魏东城一提起有两个外籍儿童,很快就联想到了‘洛璃岛’事件。这才是我要跟魏东城合作一把的原因。”
“你要深入调查,避免不了要牵扯到魏江南,这还真就是个解不开的死结啊。”
“要不这样,”梁栋提议道,“你跟魏晋说一下,就说我们只调查那两个外籍儿童的来历,其他的我们一概装作不知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