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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白明微正靠在春秀怀里,风轻尘把衣裳放得太远,春秀够不着,只好叫风轻尘递来:“公子,麻烦你把夫人的里衣递给我。”
风轻尘颤着手去摸衣裳,然后递到春秀手中。
虽然他极力克制,但那异样还是叫\/春秀察觉。
春秀为白明微麻利地穿好衣裳后,皱着眉头问:“你们真的是夫妻?”
风轻尘自知已经露馅,索性坦然地胡说八道:“是,她是我的童养媳,只是我们虽然生活在一起,但还未有夫妻之实。”
春秀是个直性子,见风轻尘的话中有漏洞,她也没有把疑惑藏着掩着:
“我瞧着你们年龄相差挺大,如果真是童养媳的话,应该是她比你大才对,怎会是你比她大?”
风轻尘笑了:“可能在我家,童养媳还有一种说法,那便是把小姑娘精心培养,长大后做媳妇。”
春秀见他也不像是绑匪人牙子,于是便没有继续追问:“黄大夫家离得不远,大夫马上就来,公子不必担心。”
说完,她把白明微换下的衣裳放入盆里准备拿去洗,又叮嘱几句便离开了。
床边摆了烧红的炭,被窝干净而温暖。
白明微的呼吸也顺畅许多。
风轻尘把她冰凉的手抓过来握住:“虽然我很高兴你能来,但你这么辛苦,我却怪自己没有早点赶到你面前。”
其实,收到回信他已经很开心了。
开心到睡不着觉。
便是小姑娘没有来,他也会带着这份喜悦的心情奔到她身边去。
“阿六。”
风轻尘轻唤一声。
许久没有回应。
“阿六!”
风轻尘拔高音量。
终于,憔悴得不成人形的阿六出现在风轻尘面前:“主子,骗白姑娘说您旧疾复发,属下知罪。”
顿了顿,他小心翼翼地道:“属下也是为您着想,您不在莲城,不知那卫骁和江辞天天围着白姑娘转。”
“属下想着与其苦等主子不到,叫那两人趁虚而入,不如把白姑娘骗过来,也好叫白姑娘远离他们。”
“但属下没想到,白姑娘竟然不眠不休赶了两天三夜的路,属下一直紧跟其后随行保护,差点没累死在半路。”
“可见白姑娘是真的在乎主子,否则她也不会拼命往主子这边赶,日夜兼程、马不停蹄。”
风轻尘拍了他的脑袋一巴掌:“本以为阿五已经够蠢了,你更蠢!硬生生靠轻功追在后面跑,就不会骑马吗?”
阿六垂下脑袋:“属下是影卫,骑马的连暗卫都算不上,只能是护卫。”
风轻尘又拍了他一巴掌:“所以就因为你这蠢想法,害得她为我挡下一箭,你说我该赏赐你什么样的死法?”
阿六捂着脑袋,嬉皮笑脸:“哎呀主子,您不但不能罚属下,还要赏属下,白姑娘‘英雄救美’,多么绝妙的事。”
“换做往常,便是主子做梦也盼不来的好事,属下这是创造了一个多好的机会,可以让您和白姑娘增进感情。”
说着,阿六还把两个大拇指向内勾了勾,挤眉弄眼。
“啪!”
风轻尘又扇了他一下:“因为你的疏忽,导致她受了伤,你不但不但没有知错,反而巧舌如簧的狡辩,看来,是不能留了。”
阿六连忙收起嬉皮笑脸的神色,分外认真地道:“回主子话,白姑娘的行踪被人盯上了。”
“对方也是影卫,而且十分谨慎小心,以至于白姑娘无法及时察觉,属下一直在为白姑娘清理障碍,所以救主来迟,还请主子责罚。”
影卫?
拥有影卫的人可不多。
但究竟是哪一方,派出影卫盯住小姑娘呢?
风轻尘冷笑一声:“看来,此事有好好查一查的必要。”
阿六小心翼翼地道:“主子,您都被刺杀了,也不为自己的安危担忧,反而一心想着白姑娘,亲主子呀,别人都打上门了,您能不能有点紧迫感?”
风轻尘道:“想要我命的人一目了然,想对她动手的人却却在暗处伺机而动,可不得紧着她来么?”
阿六小声嘀咕:“还好付出有回报,一听说主子出事,就日夜兼程地赶来了。”
风轻尘再拍了他一巴掌:“蠢,小姑娘这么着急,不是因为我,而是她在节约时间。”
阿六捂住脑袋:“主子,您也不用这么消极。”
风轻尘叹息一声:“在小姑娘心里,没有什么比收复城池更重要,因为这事关白家的命运,也有着白家几代人的坚持,你在这个时候把她诓过来,只会叫她为难。”
阿六不解:“主子,您也有自己的许多为难,但还是无条件地选择支持白姑娘,怎么只有您付出,却只叫白姑娘享受回报呢?”
风轻尘为白明微擦去额上的汗水,又掖了掖被角:“甘愿把一颗心捧过去的,是我自己,没有喜欢一个人,她便该受着的道理,也不是付出了,就一定需要回应。”
“希望你们谨记,于我而言,只要她好好的就足够,哪怕她坚定走下去的道路没有任何与我有关的,我也会毫不犹豫支持,这次就先不罚你了,下次若是再犯,我决不轻饶!”
阿六垂着脑袋,翁声翁气地应了一声:“是,主子。”
风轻尘刚把阿六挥退,那妇人便领着大夫过来。
其实风轻尘的护卫中也有懂医术的。
但他们寄住在农家,要是有病不看大夫,反而会引来猜忌,到时候怕是不能好好休息了。
护卫很恭敬地引着大夫与妇人进来:“嫂子,我们主子和夫人在里面等着了。”
妇人和蔼地道:“叫嫂子可把我叫年轻了,叫我吴婶子就好,我家那口子去得早,如今就我与儿子儿媳一起生活。”
“儿子有些手艺,儿媳又勤快,这才挣下这虽然不富足,但不愁吃喝的家业,你们尽管好好歇着,不用那么客气。”
护卫连连称是。
大夫被请进来,给白明微诊了脉。
他凝神问脉许久,问风轻尘:“夫人可是曾受过很严重的内伤?”
风轻尘颔首:“正是,我们前段时日遇到土匪,内子她会武艺,为了保护我受了土匪头子的一掌,虽然服下了药物,但没有恢复过来,加上一直赶路使得情况加重,如今又中了毒箭,还请大夫帮帮内子。”
那大夫神色间颇有几分严肃,他摇摇头:“情况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