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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喃喃自语不慎落入了箫翊耳中。
箫翊闻言,脚步微顿,侧首回望,眼神深邃。
“爱妃能理解最好。”
他的话语简单,却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
沈冰凝心中嘀咕,理解?她一个局外人,这跟她何干?
但她并未多言,只是跟随着箫翊继续前行。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逐渐显露于二人眼前。
沈冰凝轻声提醒道:“这条路可以带我们离开,但这里似乎仍在楚国疆域之内,我们行事必须小心谨慎。”
箫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随即褪下身上的外袍,随手丢给了沈冰凝。
“爱妃这身装扮,在外人看来可是一点都不低调啊。”
沈冰凝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衣和一件衬衣,确实引人注目。
她没有犹豫,直接披上了箫翊的外袍,继续向前行进。转过一个弯,几间朴素的农舍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那边有住家!”
沈冰凝惊喜地指向远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走近第一家,透过低矮的篱笆,只见几件洗得泛白的衣物随风轻摆,门扉紧闭,一片寂静,似乎无人在家。
时值上午,正是农家忙碌之时,大抵都下田耕作了。
再往前走些许,到了第二家门前,那里站着一位腹部微隆的年轻妇人,正忙碌着。
沈冰凝轻手轻脚地敲响了门扉,尽量不让自己的出现显得突兀。
妇人抬头,见二人衣衫不整,面露戒备之色,身子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你们是什么人?怎会在此?”
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安与警惕。
沈冰凝连忙安抚道:“夫人勿怕,我们并非恶人,兄妹两人外出游玩时不慎迷路,又与随从失散,只想向您打听前往镇上的道路。”
或许是从未有人这般温文尔雅地称呼她为夫人,妇人的神色稍有缓和,目光中闪过一丝好奇:“二位这是要往何处去?”
“最近的镇子如何前往?”
沈冰凝心中焦急,箫翊的伤势不能再拖。
妇人指了一个方向:“往东北方行五里便是。”
“多谢夫人。”
沈冰凝感激不尽,顺手取下耳畔的珍珠耳环,指向那些晾晒的衣物,“夫人,我能否用这对耳环换您两套旧衣服?我们的衣物已污,不便再穿。”
妇人审视着耳环,又望了望自己的衣物,一番考量后,终是点了点头。
换上明显不合身的衣服,箫翊面上显露出几分不悦。
而沈冰凝此时全无暇顾及这些,她扯了扯身上略微宽大的衣襟,继续沿东北方向前行,脚步虽然沉重,却坚定不移。
这五里的路,对沈冰凝来说,仿佛是漫长的煎熬。
一整天的奔波,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脚底似乎与身体分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之上。
终于,她再也无法支撑,选择在一棵大树下歇息。
“实在走不动了,得休息一会儿。”
阳光愈发炽烈,汗水沿着她的脸颊滑落,喉咙干渴如火烧,四周却荒无人烟,就连寻找一口水都成了奢望。
此刻,她后悔没有向那位善良的大娘多讨些水。
正当沈冰凝仰望着天空,发出无奈的叹息时,远处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悠悠驶来,仿若天降甘霖,她的心头顿时涌上了一股得救的喜悦,暗自庆幸上天终究是听见了她的祈求。
她急忙起身,小跑至路中央,伸开双臂,脸上堆满笑容拦住了马车,急切地恳求道:“这位大哥,能否让我们搭乘一段路程?”
驾驶马车的是一位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面容虽谈不上英俊,但双目炯炯有神,浑身上下透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冷漠气质,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面对沈冰凝的请求,出乎她的意料,对方并未多言,只是利落地跳下马车,亲自拉开门,以一种意外的礼貌说道:“请。”
“真是太感谢了!”
沈冰凝心中窃喜,暂时将之前的不祥预感抛诸脑后,向箫翊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上车,自己则先行一步跨入了车厢。
车厢内部布置奢华,四壁皆以精细的锦缎铺陈,坐垫柔软舒适,角落还备有茶水和精致的点心。
箫翊一入车厢便自顾自地坐下,拿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享受地品了一口。
沈冰凝压低声音提醒道:“这是他人的马车,我们还是尽量少触碰为妙。”
“不过是一杯茶而已。”
箫翊漫不经心地回应,同时将一块小巧的点心送至沈冰凝唇边,“爱妃不是早已饥肠辘辘了吗?先吃些垫垫肚子。”
沈冰凝躲闪着点心,目光透过车窗观察到驾车人并未有异样反应,于是悄声道:“以后在外,我们就以你我相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箫翊听后并未表示异议,而是顺手又为沈冰凝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中。
沈冰凝实在太渴,不再坚持,接过茶盏一饮而尽,茶水的清凉瞬间缓解了喉咙的焦灼。
马车最终抵达了小镇,沈冰凝缓缓摘下头上唯一的发簪,轻轻放在坐垫上,作为对车主的小小感谢,随后便与箫翊一同踏上了寻医问药的征途。
向那位热心驾车的小伙子道过谢之后,沈冰凝踏上了寻找医馆的路程。
尽管箫翊此刻看起来精神焕发,活力满满,但背后的隐伤仍旧是个隐患,必须找到一位大夫来确诊,以免这只是强弩之末的虚张声势。
在阳光斑驳的小镇街道上,沈冰凝礼貌地向几个路过的乡亲打听,他们的手指引向同一个方向——镇上唯一的一间医馆。
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弄,沈冰凝终于站在了一家看似年代久远的医馆前。
木门半掩,药房里,一名小童斜靠着柜台,脑袋随着呼噜声微微摇晃,显然正在小憩。
沈冰凝轻手轻脚地走到柜前,用指尖轻轻地敲了敲木质的柜面。
小童猛地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清来者是一位女子后,满脸的疲惫瞬间被笑意取代,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恭敬,“姑娘,您是来看病的吗?”
沈冰凝轻轻侧身,用眼神指向背后那即便在平凡衣物下亦难掩非凡气质的箫翊,“不是我,是他需要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