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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的一声,只闻浅浅如似呢喃倾述的一语低吟,甘修雎俱受重创,开始隐隐绽开罅隙,他的体内因遭受剑气滞留堪为所伤,一直无法复原,奈何还是被强敌寻得机会所触发,北城中行的刚猛力道,已经循着身体的筋脉,剧烈的袭来,狂猛而汹涌,一时烦闷,喷出一大口省醒鲜膻的鲜血。
“甘修雎,你的能耐就仅只于此么,莫要让我失望!”北城中行也达至盛况空前的巅峰状态,所以兴致高昂,囊括无尽摧枯拉朽之力的掌心仿佛欲掌握、操控着一切,甘修雎的丝丝颤紊也隐约让他觉得胜券在握,但这胜得很是侥幸,所以内心十分的不忿,有些意欲未尽,他不想江湖传出趁人之危的不利劣言,而且他也尊重对手,甘修雎却是足可堪称一位能入他法眼的高手,若非其未及恢复失了平常状态的实力,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呵呵,领军大人不需要担虑,甘某怎能够让您失望,况且你…我还未分出胜负,岂可轻言胜败!”甘修雎仍旧神采奕奕,丝毫不似重创衰疲的孱弱之像,反而越发精神充沛,双目炯炯如炬,他虽口吐鲜血,但却未曾后退一步,北城中行的强沛攻袭凶猛异常,然而不足以致命,这一击隐含磅礴之力的招式,源源不绝,绵延而厚实,一下子就燃烈如炽,越是危险千钧一发的时刻,反而他越发轻松,这是一种洒脱,也是不惧生死的悍烈,竟哂然一笑,立刻冲淡这满处弥漫着紧促窒息的气氛,令山亭内的狭窄,变得阔敞无边,深邃而空灵,他不值一提的说道,顿时将两人的剧斗升华至一种旗鼓相当,执子黑白的纵横棋势之内,既相得益彰,又玄妙无穷。
北城中行早也收拢不住,他的功法狠辣而诡谲,相辅相成刚猛的劲气,彻底的摧毁敌人的防备,竟然风声鹤唳渲染的如同草木皆兵一般,层层笼罩裹挟,竟然呦哭如咒,听来骇人至极。甘修雎的视死如归,已经超出了他所想象的意料之外,此刻对方的超然脱俗,已经震惊的令人瞠目结舌,世间怎有如此不惧惊恐之人,这份仿佛遗世而独立的风骨,怎么能不笑傲于人世间,而天下却无出其右。
这隐含疆场厮杀,与一将功成万骨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招式,乃是北城中行早年享誉江湖的看家本领,简单而精炼,每每收发之间,阴毒而冷酷,虽然没有命名,却是独特的高明密法,这是他靠着纵横冲杀,一点一滴从生死边缘摸爬滚打所培育出来的招式,若非含蓄涵养,自持身份,根本不会用到,所以甘修雎能重创在此式之下,也是与有荣焉。
甘修雎眼神犀利,窥探出这种功法配合满处咒怨如泣的寒栗诡变之气,已经在无懈可击,他唯有激发潜能,让自身置之死地而后生,类似于背水一战才能破釜沉舟。所以他一口足可惑乱人心的鲜血是激灵省醒的良药,促使他状态清徐,放达而不羁。既然北城中行的招式有破绽可隙,那么早早结束这场胶着的战局,他好腾出手来,应对据传府的四面围击。于是灵犀一指点出,巧妙的贯注气劲,迎往最为复杂堪堪坚硬如铁的浓密之处,以硬碰硬,瞬间似锥磕铁上一般,发出剧烈磨硌的“嗤嗤”瘆人之声,十分的粗暴刚烈。
北城中行精厉的目光突然一亮,很是诧异甘修雎竟然能窥中其最硬之处,并是力竭转换之时,不禁微微皱起眉头,他这狠辣的招式是配合千里孤坟话凄凉的悲鸣,令人闻风丧胆,不战而惧的恐怖之技,屡试不爽,今番却折翼在五指箕张拢作一指的随性而为里,竟然如此妙至毫颠,而且不拘一格,这份天赋已经是世人所不及,何况对方正值壮年,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成为继后的一代武学宗师,而且毫无悬念。这就越发的促使其迫切的想要击败这样一位天资卓越的人,以此来证明,他北城中行也是可以比拟宗师级的风流人物。
两人缓缓战至山亭之外,那狭小的空间,也不足以支撑这隐含绝世妙缔的不世技击之法。甘修雎率先冲出亭台,北城中行紧随其后,他腾飞而起,啸鸢如鹰,扑扑的劲气炸裂之声,占据制高的上空,强势的居高临下,这种肃杀的萧然,并是以战养战的残酷随着血腥之味的沐染,将内心深处那一点掩埋的痛,逐渐放大,扩张,然后冷酷无情,如箭在弦,一发而不可收拾。
那道一直滞留在甘修雎体内的匹沛剑气是“譬喻为白”的那位宗师所留,所以不但伤人更伤己,直到时局动荡,不得不出手维系,这才堪堪触及最后一丝压制的底线,让伤势复发,来至道门的一代宗师陆修晟可谓是深谙他的身体现状,其毫不避讳的直言,不但是提醒他不可轻易无人交手,免得万劫不复,但有心之人却堪堪揣度,这是曝露敌人软肋的卑劣,种种之说,如剑锋的双刃,都可伤人。
北城中行似乎看出他不宜久持,所以打算拖疲累垮,手中的攻击如疾风骤雨,刻不停息,一波接着一波,形同炼狱一般寒栗的诡异之气丝丝侵袭,渐渐填充这波谲云诡的险峻山顶,慢慢变得空洞莫名,静谧的令人可怕,又满是欢心期待。
这时深长细腻的草丛没及脚踝,天籁的舒逸顿时被剧烈的鏖战所代替,皲裂的地隙开始破开植被,扬起的土屑沾染强沛的劲气,四散跌落,这扑下若鹰隼锐利的庞硕身躯,无可匹敌,盘旋在高空,借助敌人的反击一腾一升,竟然足不沾地,而且每每发出的袭击,辅助强沛的劲气,在空中“噼噼啪啪”不绝于耳的嘈杂作响,一但中的,就是生死顷刻的下场,随着战况激烈,两道仿佛浮光掠影的身躯,每碰撞一次,就有隐隐战栗的颤紊抖动,似乎胶着正酣,不分胜败。这种细碎却仍旧冷冽的如似独自站立在渡河的桥边感叹远去的缘浅缘灼,奈何天涯既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