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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息的功夫药丸起效,何氏的眼神渐渐变得发狂,仿佛被什么控制着不断颤抖,不住大吼大叫,语无伦次。
“你们这些该死的贱民,就该被我踩在脚底下,给我舔鞋底都不配。”
“我马上成为高高在上的亲王妃,哈哈哈,我是人上人,所有人都要听我的。”
“我的嫁妆,好多的金银珠宝,都是我的宝贝,你们谁都不能抢。”
“我是亲王妃,你们嫉妒我,你们害死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何氏犹如真的被鬼附身了一般,在院子转来转去,指着院外围观的村民,反反复复吼着这些话。
当她转到俊道士身边时,突然停下脚步,定定地看了俊道士一会儿,嗖的一下扑到俊道士身上,手脚并用疯狂拉扯起来。
俊道士猝不及防被扑倒,他学的几招花拳绣腿在疯癫的何氏面前,根本派不上用场。
不一会儿,俊道士的头发被扯散了,脸被抓花了,道袍更是七零八落,犹如经历过暴风雨的小白花。
何氏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之后,身体极度的虚脱无力,她坐在俊道士身上,如牛一般喘着粗气。
场面诡异又安静,众人皆是满脸惊讶盯着院中的两人。
谢清漓抿了抿唇,嗯,看来这个致幻药丸还需改进,否则不小心用在武功高强的人身上,对方突然发狂,会爆发出强大的武力,反而容易误伤自己人,看来这药需慎用。
小道童很是郁闷,真是后悔跟了这个五师兄,整天就知道搔首弄姿,碰到硬茬儿一点用都没有。现在怎么办?还有什么法器可用?
俊道士则有些生无可恋,今天被这个厉鬼附身的恶心村妇抓了摸了,他感觉生活失去了希望,世界失去了色彩,他再也没有资格去肖想刘府那个美丽温婉的大小姐了。
何氏缓了一会儿,灵台渐渐清明。她感到屁股下软软的,低头一看,便看到一张带着几分破碎美的俊脸。这,看起来更让她心动了呢!
“道长,我们这是在干什么?咱们怎么会在这里……”何氏本想压低嗓音,娇声细语,可嗓子像刀割似的疼,发出的声音喑哑难听,像个百岁的老妇。
何氏对刚才发狂的事完全没有印象,她不知道自己嗓子怎么了,被吓了一跳,难道这是宋文秀的鬼魂在使坏?
她急急忙忙站起身,不,她不要这样难听的声音,不要被宋文秀的鬼魂附身。对呀,道长一定有厉害的法器可以镇压。
小道童捡起何氏发狂时扔在地上的那摞符篆,仔细端详起来。他曾有幸跟着观主做过两次法事。观主每次手指一点,符篆便燃烧起来。也许,符篆烧了才有效果?
小道童拿出火折子,点燃了那摞符篆,向何氏扔去。何氏的外衫遇火即燃,而她尚未发现,兴冲冲地朝俊道士走去。
俊道士刚刚得以起身,才稍微整理了他的仪容,哪知何氏突然窜过来,一把握住他的手,急切道:“道长,求求您救救我吧!我……”
何氏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了燃烧的衣衫,慌乱中不知如何是好,边跺脚边喊道长救命。
俊道士哪想跟她再有丁点儿接触,更不要说救她,转身便跑。何氏却将俊道士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不肯松手,拉扯中俊道士的后衣袍也烧了起来。
俊道士终于挣脱何氏,拿着拂尘向身后甩去,想要将火甩灭。哪知拂尘遇火也烧着了,甩来甩去,俊道士的秀发也被殃及。
两个身上着火的人急得在院子里乱窜,都不知道如何灭火。
谢清漓眼见小院快被烧毁,这个落脚的地方暂时还要用,赶紧去厨房端了几盆水来,对着两人兜头泼下,瞬间将火扑灭了。
俊道士此刻像极了拔了毛的落汤鸡,他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恨意丛生,今日种种皆因这个贱丫头而起。更糟糕的是薛老太医的任务没有完成,后果可想而知……
俊道士大喝一声:“孽障,还不速速受死。”他边说边甩着拂尘指向谢清漓。可那拂尘被烧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子,让这个动作格外滑稽。
围观的村民哄堂大笑,笑声久久不绝。
俊道士再也演不下去,铁青着脸朝外逃去,他的招牌脸面都毁了,真是此生耻辱。今日之仇,来日定报!
何氏赶紧追着俊道士出门,一定要请道长把宋文秀的鬼魂收了,她好怕!
小道童无奈摇摇头,朝谢清漓尴尬一笑,迅速收拾好剩下的烂摊子,追着俊道士而去。
始作俑者都走了,再也没有热闹可看,村民渐渐散去。
村民议论纷纷,原本在大家眼中,凌霄观就像是天上的仙宫,里面的道长都是天尊天神一般的厉害人物。今日得见,哎,尽是些绣花枕头,还不如村里的混小子靠谱。
……
鹿鸣郡,张府。
张寿安自昨日睡去之后,便一直没有醒,张老爷和张夫人十分担心。
薛老太医闹过之后,张老爷便猜出治好张寿安的人是谢清漓,不过既然谢清漓让胡二出面,必是有她自己的考量,因此,他仍是请谢清漓和胡二两人。
晨光熹微时,张老爷便派出家丁去接人,而今已近中午还未见回来,他担心出事,又派人前去接应。
大概过了一炷香,谢清漓和胡二才匆匆赶来。
谢清漓看见张老爷神情焦躁,忙福身告罪:“张老爷,我家出了些事急需处理,误了时辰,望张老爷见谅。”
张老爷无暇多顾,忙将二人引到张寿安卧房,张夫人正坐在张寿安床边默默垂泪。
谢清漓上前诊脉,笑道:“张老爷和张夫人无需忧心,张公子缺少睡眠,而今只是在补眠,大约再过一个时辰就能醒来。”
张夫人不解:“寿安已经昏睡半月有余,为何还会缺眠?”
谢清漓解释道:“之前张公子虽然处于昏迷状态,但意识却是清醒的,身体的疼痛也都能感受到,所以睡眠并不踏实。而今身上痛意消散,自然会睡得久些。”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张寿安果然醒来,他睡得餍足,面色红润,精神极佳,饭食也较往日多吃了些,张夫人大喜。
当得知今后张寿安只需每日按时吃药,每月施针一次,不出一年便可痊愈,张夫人更是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