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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愿意出来吗?”中年男人有些不耐烦了,走到直升机边缘。
他一直都在直升机里,陈延,诺诺的父亲,他充当这次行动中恶人的形象。
枪口对准下方,为了让韩秋看清,灯光打在陈延身上。
这仿佛是一场处刑表演。
“洛基,看来我们弄错了你的弱点。”陈延含笑扣动扳机。
弗里嘉子弹,也只有陈延和洛特·陈知道这是弗里嘉子弹。
枪声响起的瞬间,破风声自地面而来。
整座庭院晃动起来,石板铺成的地面龟裂开,掀起的音爆声让恺撒捂住耳朵。
“那是什么东西?”诺诺眸子里满是惊色。
洛特·陈事先安排好的人手也为此刻的一幕而惊得有些不知所措。
滔天的威压让所有人喘不过来气,陈延射出的子弹被狂躁的风掀飞。
他们不知道白王死去的那一晚到底是谁在厮杀,更不清楚少年的不正经下藏着怎样一头怪物。
“龙……”有人声音嘶哑地喊出了那只怪物的名字。
龙化过后的韩秋化为空中最闪耀的星辰,他完美得让人迷恋。
始料未及的变故,陈家以为自己才是主掌一切的主角,将会逼着韩秋现身。
而韩秋的能耐也仅仅停留在棘手和麻烦,算不上什么变态。
变态指的是初代种君王那样的威势,足以压倒一切,像诺顿在学院的那一晚,刚觉醒记忆的青铜与火之王就能让以屠龙为目标的学院难以应对。
“怎么会这样……”陈延来不及惊讶,背上降落伞就跳下。
直升机被韩秋徒手撕碎,妇人被他抱紧在怀里。
以他为中心,浓郁的雾气开始在这片天地弥漫。
言灵·潋滟,增加领域范围内的湿度,创造出雾气的领域以隐蔽自身,同时雾气具有侵蚀效果。
韩秋基本上很少使用海洋与水一系的言灵,不能说不够强力,只是太过吃环境因素的影响。
陈家自己作的,庭院距离海边并不远,湿度本就够,夜的温度也恰到好处。
“雾气有毒!”不知谁喊了一声。
从雾气中又飞出诸多风妖,比镰鼬更为凶暴的风妖,卷着无形的利刃,带着杀戮之意。
言灵·吸血镰。
自杀完白王后,韩秋有很久没动用因果力量将自己临时强化到这种程度。
他并没有处于诺顿的那种暴怒状态,他很清醒,当下来一场足够大的灾难能更好地推动他的计划。
至于消耗的因果之力,只要调查清楚诺诺的事情应该就能补回来,还有的赚。
来吧,来一场足够残暴的厮杀,单方面的屠杀。
后世会怎么记录这场灾难呢?堪比夏之哀悼的悲剧吗?
也许吧,原因都是一致的,都是混血种对龙类的轻视和不了解。
梅涅克的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拔下了封印力量的钉子,陈家的蠢蛋自以为所面对的是理解中的生物,他们误判了韩秋的实力。
也是韩秋隐藏得足够好,善藏者,岂能不胜?
韩秋自空中掠过,怀中抱着妇人,怒火不再是无形的存在,它化为实质,熊熊火焰环绕周身,点燃这片奢华的宫殿。
雾气和火焰中没有惨叫声,回应韩秋的只有接连不断的枪声,风障很快就接近极限,子弹穿透他的膜翼,血四溅开来。
他用身躯护着怀中的妇人,又以催眠让母亲不会被嘈杂声吵醒。
实在是太过嘈杂了,韩秋少有的想要点安宁氛围,但这群家伙并不同意。
恺撒护住诺诺,连忙往空旷地段撤离。他的骄傲在逼迫他往前应对这样的灾难,但责任和某些不知名的考虑让他往后,不搅和这件事情。
可诺诺想搅和,她嚷着要去阻止韩秋。
“不能让这家伙乱来,不能!”诺诺停了下来,任由恺撒催促都不离开,直勾勾地盯着恺撒,说:“事态已经失控了。”
恺撒将诺诺扑倒,躲开身后席卷而来的火焰,面对漫天飞舞的吸血镰,他不得不暴血以让自己的镰鼬进阶。
同样的吸血镰,恺撒能感觉到那种天堑般的差距,这种抵挡带着些无力,如果不是血统够高,身体强度在这里,那些风的碎片早就割开他的脖颈。
“我当然知道事态失控,韩秋那家伙已经疯了。”恺撒说:“他像暴怒的诺顿,怒火要点燃你的家族。”
“没想到他竟然有这种力量……”诺诺抬头看向空中,雾气遮挡视线,只有韩秋从头顶飞过时才能看清一二,“难以置信。”
“难怪他做什么事情都有恃无恐,学院的判断是对的,他确实是初代种君王。”
形势容不得恺撒说太多,但不代表他的思绪止于此。
他此刻想了很多,非常多,从眼下回想到初次见到韩秋和路明非的时候。
路明非……恺撒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联想到路明非,大概是因为韩秋的那些话吧。
路明非就是最好的屠龙武器,所以路明非的身边总是会出现那些初代种君王,诺顿是路明非的朋友,夏弥跟路明非关系也挺熟悉,白王的战场……路明非也是被特地送去北海道,送到最后的战场。
韩秋更不用说。
恺撒顺着韩秋的话继续思考,那些沉在心里的疑惑开始有了答案,自己猜测出的答案。
自己相信的东西总是更容易陷进去。
“得去阻止他。”诺诺站起身。
恺撒想劝,但这怎么说都是诺诺的家族,劝她别去管一条正在发狂的龙王……有些可笑了。
但诺诺接下来的话才是可笑。
“他这么弄,我们帮不了他。”诺诺说:“也许他确实有能耐让陈家消失,但随之而来的是混血种们真正的疯狂。他会把我们推到对立面,到时候我们连选都没得选。”
“现在已经没得选了,在他展露这一切的时候,全世界都会为之瞩目。”恺撒的想法跟诺诺不同,“我们唯一能选的就是不去搅和这件事,相信他能解决。”
诺诺沉默,她确实有些冲动了,冲动不能解决问题。
难不成冲上去高喊让韩秋住手吗?什么也解决不了,还把自己丢到无路可去的境地。
诺诺没有在为家族担忧,而是担心韩秋的处境问题。
她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对于家族的归属感有多么的薄弱,好似天生凉薄,跟陈百灵比好不到哪儿去,而且她还没有陈百灵那样充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