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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尘道:“先生所开桂枝汤,几味药我都记得,故而没再核对。”
李先生道:“奇了,当真奇了。你才来几天啊,看我开的几味药就知道是桂枝汤。”他又哪里知道,丰尘在山谷里,除了钓鱼打猎,修习练功,就是将常啸天和他爹留下的一本医书和一册酒经早已不知看了多少遍,简直可以倒背如流。这寻常的辛温解表的常用药桂枝汤又怎么会不知道。
那生病的来人,接过药来,付了药费回去按方吃药去了。李先生这一上午都是想着丰尘的事情,正巧看见欧阳德来到前堂。忙迎上去,道:“欧阳先生,今天我遇到一件怪事。”
欧阳德道:“嗯,什么怪事?说来听听”
李先生将刚才丰尘抓药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欧阳德听后也是甚为惊讶,要知道学医从最初的汤头歌开始,没有几年下来是做不到这一步的。这丰尘才来几天居然一看药方就知道是桂枝汤。
李先生道:“欧阳先生,咱们舒州的药会又要推举新会长了,这会来这么个小子,可要摸摸他的底细啊。”
欧阳德略作思索,又将丰尘唤来,问道:“丰尘,刚才李先生夸你做事机敏,而且还通得医理。你才来几日,是如何懂得的啊?”
丰尘也没将自己看医书的事情说出来,只是道:“家中变故父母不在。我的义父懂点医术,我跟随学过,简单医理的还知道一点。”
欧阳德,道:“能做到这样已经殊为不易,你一个孩子家也是吃了苦了。”
欧阳德又与李先生道:“你且放心,这孩子不会是其他药堂安插的。”
又过了两日,那天来看头痛的老人又来了。找了李先生道:“先生啊,我回去按方吃药了,发了一身的汗,可是头却更疼了啊。”
李先生仔细看了,终觉的这个风寒引起的头痛,两副桂枝汤应该可以治愈。欧阳德正捧着一本医书在翻看,见这边病人来复诊,听得吃了药反而头痛更重了。放下手中书本,上前来,问道:“李先生,这位是怎么了?”
李先生道:“应该是受了风寒,脉象浮缓,苔白,太阳经受阻才致头痛。”
欧阳德又问那老人,道:“你这两天什么感受啊?”
老人道:“吃了李先生的药,确实发了一身汗,可是头越发的疼。疼的我都躺不下了,还有点怕风,不想吃东西。”
丰尘在旁听得,仿佛义父常啸天所赠医书中有过描述。心中衡量这老人到底是什么原因,可是不能搭一下脉试试,倒是很想印证一下是不是如自己所想。
欧阳德道:“来来,你伸手过来,我看看。”
不一会欧阳德已知原因,道:“老人家,这个春天啊,头晕头胀的病就多。你呢,年岁大气息弱,这个清气就上不到头颈了,所以你会头痛啊。你这个病本来没有表邪的,又喝了辛温解表的桂枝汤,出汗过多,你这个清阳之气就更加不足了,上不能荣,外不得固。所以才头痛,怕风寒还不思饮食。我给你换一副药吃吃啊。”
那李先生听完,恍然大悟。忙给欧阳德行礼,道:“受教,受教了。”
丰尘在一旁听得认真,还频频点头。欧阳德看见丰尘这般模样,心中一动,写了一个方子,交给丰尘。道:“丰尘,按此方抓药吧。”
丰尘接过方子,上下看一遍,眉头暗皱,只是按此方把药抓好。欧阳德仔细看着丰尘,笑道:“丰尘,我见你刚才抓药,皱了眉头。是我这方子开得不对吗?”
丰尘想了一下道:“欧阳先生,您刚才所说那老人病症,按此开得方子很像顺气和中汤。似乎又少了细辛、川芎、蔓荆子三味,实在不得其解,所以心存顾虑。”
欧阳德听完,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教你医术的义父,应该也是国手了。去吧,把这三味药每样二分,抓好配齐,给这位老人家吧。”
中午吃饭时欧阳德当着妻子面,很是夸赞一下丰尘。又埋怨这几个投奔来的亲戚,懒散傲慢。虽然以前在北方也是大家族,遭了难就该放下大家族的身段,好生的谋个营生。即来投奔,尽想着还过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怎么可以。欧阳德的老婆虽然口中诺诺称是,可是心里也把丰尘一并恨上了。
第二日午饭点刚到,丰尘打了吃的,端在手上刚准备吃。三表哥几个聚在一起往丰尘身上泼洒药渣脏水,丰尘放下碗筷刚要发火。恰巧欧阳德的老婆过来,她对几个亲戚家的孩子极为护短,竟说道:“丰尘你是不是又没听吩咐?他们是主子,向你身上泼东西,你就得忍着。而你自己不要以为老爷夸了你几句,还有七叔护着你,就觉得不得了。这家我也当得半个,你去向他们几个好好认错。以后要知道,你就是德济堂收了你,你的命就是拴在欧阳家的。不仅要听我的话,也要听他们的话。听见没有!”说完一脸鄙夷,甩袖而去
丰尘摇摇头,径自走开去房里吃饭去了。惹得那三表哥怒火中烧,一脚蹬开房门闯进门来,恶狠狠地说:“丰尘,姑母说你,你还敢有怨气?!你胆子不小啊,狗东西,看我教训你——”丰尘见他的挥拳就打,只是轻轻避让。三表哥拳打脚踢,丰尘端着饭碗悠闲的吃饭。侧身滑步,前后躲闪,手里捧着碗,依旧吃得自在,三表哥是拳打脚踢,好生的施展了一套王八拳,直累得气喘吁吁,骂道:“没人养的东西,你还敢躲,你站在这不准动,让少爷我打几拳,解解恨!”恰恰说道丰尘心痛之处,闪电一把抓住他的一只手,轻轻一带一个微转,就拿住的三表哥的关节。
丰尘带着一腔怒气,正色问道:“你为何纠缠不休?就因为我是孤儿,无父无母吗?我在德济堂做事学医,从未招惹你们,为何这般欺人太甚?”
“哎呦,好痛啊,放了我吧,我错了”三表哥改口说道
“我们见姑父总是夸你,怕对我们不高兴,赶我们走。要是被赶走了,就没有饭吃了啊。哎呦,疼疼疼。”三表哥哀声道
丰尘喝道:“就因为这个就可以随意糟践别人?你们若是认真做事,欧阳先生对我如此,又怎么会对你们不好?”
“放手,放手啊。好疼啊。”三表哥叫道
“我不会立时放手,但是我也不会打你的。你不要乱动,就没事,要不然伤到了可别怨我。听我说完。”丰尘说道:“你我相差不大,人不是牲口,即便是牲口也要好生照应才能拉货驮人。你们处处称强学霸,可遇到官府家的孩子,又摧眉折腰,没有丝毫骨气。而你们在欺辱别人的时候,就要知道,为恶总是会有报的。七叔收留我,我要报恩的,不折断你的手臂不是因为你是老爷的侄儿,你知道吗?从今后要学点做人的起码德性,我先记下你这条胳膊。再有如此,我自来取。”
人性就是这样,遇到强的只能低头。这三表哥以后见到丰尘,热情的了得。连吃饭都无需丰尘去打,都是这三表哥打来送他。七叔暗自奇怪,能把这混不吝的孩子收拾的俯首帖耳,真不知道丰尘用的什么法子。可不是啊,一条胳膊寄在人家,不献献殷勤,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欧阳德一早让七叔将德济堂的人都叫齐,道:“十日之后,我们这舒州城药会有件一年一度的大事,各地的药商云集。我们要趁此机会,多进好药。七叔你带几个精干的跟着,还有丰尘也跟着吧。记住,不要惜银子,只要药品好!”
七叔一听,知道这是欧阳德要提携丰尘啊,这么多年可从没到欧阳德对一个小伙计这么上心。以前可都是欧阳德唯一的儿子跟着参加这个药商大会的。这丰尘才来几日啊,好小子当真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