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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之和心中也是焦急,若是被储相言缠住。引来后堂数人围攻,自己也是落不着好的。心道:‘看来下毒这玩意还是不行,人家九天毒姑下毒是无声无息、不声不响。自己是溜房蹿瓦、拳打脚踢。算了算了,赶紧溜才是上策。’双掌全力一拍,储相言见来势好不凶猛,连忙闪身避其锋芒。岳之和见得了空隙,贼也似的窜出徐府。
储相言心下无比懊恼,上次就是以为这两个老头要灭口,给自己吓的够呛。这次明明占了上风,只是把自己揍的万紫千红,又提前溜了。早就想到舒州就是自己的霉运之地,看来还真不假。虽然往日一派儒雅形象,可也不敢一人提前回驿馆,生怕路上再遇不测。胡乱擦了擦鼻子上的鲜血,赶紧的回到正堂。刚一进屋,众人都傻了也不知他遇到什么事了。
乌青剑与储相言素来交好,连忙上前问道:“储兄,你这是?”
储相言道:“唉,我本出去解手,谁知被谦和二老盯上了。和其中一个交手,我不是他的对手。”
乌青剑大惊,诧异道:“谦和二老!!这两个老怪物怎么盯上你了。”
储相言道:“唉,前些日子路上无意遇到,结果言语上冒犯了几句。估计被他们记恨上了,这才尾随到徐府,乘我落单,就对我动手了。”
巴尔扎看着有趣,笑道:“褚先生,你着眼睛乌黑的甚是有趣。不如拜乌先生门下,当作护寨大弟子算了。”
赵寒沉声道:“巴尔扎,莫要胡说!”
徐贤道:“天雄,叫几个护院的去看看,敢闯徐府,打断了腿再说。”
赵寒道:“大人,不必了。这些人身怀武艺,一般武师不是敌手的。既然没下杀手,代表他们也并不敢直接面对我们的。乌先生你带褚先生去洗洗,过会再来,我们一道回去。大家好有个照应。”
得贤楼二楼临江雅间,连惠山举着酒杯道:“欧阳啊,你刚才说趁着这次各路医家都在,对已经有瘟疫苗头的事一起会商,对医治已经生病灾民难民。也向世人标明这次药商联盟是为国分忧,为民解难。呵呵,我看你啊,是大惊小怪了。”
欧阳德道:“连老会长,闻仑先生我等三人都在,三个小辈也在。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眼前诸般情形已经可以确认这瘟疫已起,一旦爆发死者何以万计。您是我大周医家的老前辈了,这件事还盼着您带着大家一并解眼前之忧啊!”
陈闻仑捋了一下胡须,道:“欧阳先生,稍安啊!城外病号我也看过几个,无非是因风寒所致。城外难民灾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身体虚弱,易受风寒这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丰尘心中焦急,忍不住接口道:“可是城外难民发病急剧,证情险恶,凡染疫情者往往三五日就不治而死。又有那种风寒会来得这般猛烈,死者往往又是连串成片,这不是瘟疫又是什么?”
连惠山将手中酒杯重重一顿,沉声道:“放肆!长辈说话,哪有你这小辈说话的份?你才学医几天?闻仑先生医学世家,现今医家中更是当代翘楚。你有什么资格反驳,毫无家风。不去虚心求教,反而胡言乱语,我看你在医道中也是走不远。欧阳先生,你是怎么收的弟子啊,这样的人我连惠山是决计不会收的。”
陈思补和连弘济相视一笑,连弘济伸过头去套在陈思补的耳朵边嘀咕道:“被我爷爷批成这样的,以后想在医道一途上混下去是不可能了。”陈思补曾经败在丰尘手下,现在见丰尘被连惠山这样医家中如此高辈份的人批成这样,心中别提有多高兴。
欧阳德缓缓的放下刚端起不久的酒杯,抬眼看向连惠山和连弘济,道:“医家判断病情,并不以辈分高低而定,而是以是否能对症医治为准。丰尘所言,也是我亲历城外诸多病者的病情,汇总而来。古人尚言‘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丰尘是不是能在医道一途走下去,不在于一家之言。先贤医家曾有言‘夫医者,非仁爱之士不可托;非聪明理达不可任;非廉洁淳良不可信。’我收弟子也是秉承心怀仁爱,聪明达理,廉洁淳良这三条。我不知道这些浅显道理,连老会长又作何解释?”
得贤楼后厨房,岳之谦来回转悠几次,也不知道哪盘哪碗是送到丰尘那个雅间的。怀里放了满满一大包的‘毒药’,就像身在宝山而不知如何取用,心中百爪挠心。绕了一圈,又躲到丰尘的那个雅间门外偷听。
连惠山本以为拿出医家前辈的身份,定能震慑欧阳德和丰尘。没想到欧阳德,根骨清正,丝毫不惧。反而对他说的条条批驳,对丰尘更是极力维护,场面一度极为清冷。陈闻仑此行本就是要试探欧阳德的想法,也是探一探丰尘在医道上的深浅。酒前的一番闲聊,现在的一番争论,目的已经达到了。打着哈哈道:“好了好了,我们先将小辈们这次药会之赛比完。如果城外确有瘟疫,我们众多医家皆在舒州,定能有所应对啊。再说了,这次欧阳先生带我们来得贤楼,今晚我们还是品美酒,尝佳肴才好啊。啊,连老你说呢?”
欧阳德见陈闻仑有共同面对瘟疫的意思,也就不再计较,端起酒杯道:“连老会长,刚才晚辈情急冲动。这杯酒晚辈给你老陪个不是。”
连惠山也不想得罪欧阳德,道:“好了,我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既然来了,还是好好喝这顿酒才好啊。”三人仰头将杯中酒喝掉。
欧阳德,道:“丰尘,连老会长不计较你。还不赶紧的给两位长辈将酒满上?”
丰尘拿起酒壶起身,才发现酒壶里几乎空了。拿起酒壶走到门前,招呼道:“上酒!”。话音未久,就见一个老头端着托盘,盘内两个酒壶。丰尘一看,差点没乐出来。虽然不知是谦和二老的哪一位,不过知道他这定是为了那天下奇毒而来。
丰尘见他向左边的那个酒壶努了努嘴,丰尘点了点头。悄声道:“这毒可不算是你下的啊。”
岳之谦道:“小哥帮帮忙,算我欠你的人情。”丰尘笑着点了点头,端着托盘进了雅间。将左手边的酒壶给连惠山和陈闻仑酒杯满上。又来带陈思补和连弘济面前,连弘济道:“我二人岂敢让丰兄弟倒酒啊,我们自己来。”
丰尘单手轻轻压在连弘济肩头,那连弘济顿时觉得犹如千斤重担压在身上,连话都说不出来。丰尘将酒给他二人满上,笑道:“你我平辈,谈不上那许多礼节,既是初识我岁数又小过二位,给两位兄长倒酒也是理所应当。”倒完酒又将放了药的酒壶放在陈思补的手边。
连惠山哪里知道丰尘那一身武艺,自己孙儿好像一副假客气的样子。那丰尘又是说话不卑不亢,顿时觉得心中甚是不快,道:“弘济啊,你们三个小辈也多喝几杯吧。”
岳之谦见自己下毒还要别人帮忙,而且岳之和深入徐府那一定比自己这边更有难度,这次比试肯定是要输给自己兄弟了。心中顿时怒火冲天,踅摸到后厨,看见一锅高汤。顿时计议拿定,将剩下的所有‘毒药’全部倾倒在高汤之中。想到明天这一酒楼的人,估计回家都得睡着了噼里啪啦。越想越是好笑,反倒将可能会输给自己兄弟的事情给忘记了。
徐府之中,虽然经历的储相言的事情,不过很快又是一派热闹。徐贤和赵寒等人虽是闲谈,可是都是觉得达到自己的目的,吃喝也都完全放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酒催药力。第一个顶不住就是城令周泰,只觉得眼皮无比沉重,可是腹内又翻江倒海。只盼着酒宴早早结束,好去轻松一番。徐天雄觉得不适,借了个机会,溜了出去。徐贤也是常人,也是同样感受,强忍腹内痛楚,心中不由抱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醉了,还有和吃的东西恐怕不净,怎么会如此难忍想要大解。’道:“诸位,今日已尽兴,赵公子我也是老朽了,这就有点不胜酒力。”
赵寒内力深厚,虽然觉得有点头重,可是都当做是酒的缘故,丝毫不放在心上。见徐贤和周泰已经醉眼迷离,笑道:“那这番叨扰徐大人了,时辰不早,我也等也就先回驿馆了。”
徐贤已经睡眼惺忪,刚要站起身来,只听椅下“噗噗”之声不绝,口中含糊不清:“哎呦,哎呦,不送不送。”
赵寒甚爱洁净,见徐贤醉到这般无法自控的地步,拱了拱手大步离开。周泰也在随从的搀扶下,上了自己马车往舒州府衙而去。马车上车夫就听车厢内,呼声大作可是又夹杂不绝的虚恭之声。只是忍住笑不敢笑出声来,心道:‘原来城令大人也是这般不讲究的。’不久到了舒州府衙,马夫撩开车帘。尚未开口只闻得一股臭味钻进鼻孔,那车厢之内污秽不堪。
马夫又连忙进去召唤了几个帮手,忍住恶臭将周泰拉了出来。可周泰依旧呼呼大睡,胯下更是络绎不绝。徐府内也是乱作一团,徐天雄睡在廊檐之下,同样满身黄白之物。徐贤已经钻到八仙桌下,那动静也是摇出漫天星斗,绘出半壁江山。众下人不由感叹,果然是父子俩,居然这般恶心的事情也是同等模样。
赵寒一行皆是武林高手,蒙汗药的作用不会像徐贤他们来的那没快。可是那巴豆霜并非毒药,所以这个作用倒是与常人无异。骑着白马刚走一半,腹内也是急急律令传来。回头一看,储相言、乌青剑、智云上人和巴尔扎各人脸色古怪,想必也是忍的十分难受了。赵寒问道:“诸位难道也是内急?”
几人不答话,只是一连点头。赵寒想到上次得贤楼被人下药,导致尿意汹涌,才输在左丘玄手下,不由道:“不好,我们又中毒了。”
乌青剑上次受害甚深,不由大骂:“这都是谁搞的鬼,上次搞小的,这次来大的,还他妈让人不让人活了。”口中说话,不由劲气一虚,一个巨大虚恭发出,倒也显得气势威猛。巴尔扎打马迎上,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被自己赶个正着。口中连呸,骂道:“你他妈放屁也不打个招呼,正赶上老子吸气,这他妈的倒是一点没糟蹋。”
双眼乌青的储相言和智云上人虽然腹内无比的难受,不过看到这般场景也是没忍住哈哈大笑。论毒药,储相言比其他诸位多吃了一份,药力也增强了几分。刚笑完,储相言口中,道:“哎呦,不好。抱歉诸位,我得先行一步。”打马狂奔向驿馆。巴尔扎道:“这褚先生,不是拉裤子里了吧。哎呀,快快快,老子也快忍不住了。”
有分教:真英雄,静时,储势待发。动时,翻江倒海,无意理会进少出多?一静一动方显英雄本色。
高庙堂,面上,满面春风。底下,雨打风吹,何曾算计雷雨交加?一上一下当真回肠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