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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阳县城,米家。
米家老爷和米夫人一起用餐。米夫人不停给米通夹菜。
“通儿,尝尝这个,祖母特地让人做的,吃了个子长得高高的。”
米通一脸不情愿,“这东西太难吃了,要吃你吃。”
米夫人劝慰道:“这东西就跟药是一样的,良药苦口。对你长个子有好处。”
米老爷子道:“难吃就不吃了,你也是的,家里那个厨子水平不好,该换就换了。何必难为孩子呢。”
“老爷,那厨子跟了咱家大半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想吃新口味,再招一个厨子就是了,何必换呢。”
“行,按你说的安排吧。”
这时候,一个丫鬟慌慌张张闯了进来。
“老爷,夫人,不好了,少夫人出事了!”
米夫人道:“出了什么事?早上出门不还是好好的么?”
丫鬟道:“夫人与李家夫人相约喝茶,两人分别的时候,有一辆马车闪躲不及将夫人撞倒了,那马车从夫人身上压了过去。”
米夫人站起身子,颤抖道:“那她人呢?”
已经送到惠安堂,胡大夫说那马车太重,腿断了。
米夫人感到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幸亏丫鬟扶的及时。米夫人心里难受,他儿子重病不起,如今儿媳妇又这样,两口子如此,孙儿可咋办。她也心疼儿媳,那不光是自己的儿媳,也是自己的亲侄女。
“老爷,我去趟惠安堂,接媛儿回家。”
米老爷叹了口气道:“你去吧,通儿在家有人看顾。那马车的事我会让人去查,伤了我米家的人,不给他扒层皮,休想逃脱。”
惠安堂中,米夫人看着眼前面色苍白女子,眼泪止不住流下。
“媛儿,你感觉怎么样了?”
女子强撑着笑了下,“娘,我没事,胡大夫说,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比起前两天断腿的那位陈掌柜好多了。”
米夫人警觉,陈掌柜断腿他是知道的,难不成有什么瓜葛,不然好端端自己儿媳怎么压断了腿。
少夫人不知道婆婆做下的腌臜事,只当自己倒霉。
“那车夫也道过歉,他也不是故意的,娘不用担心,也不用找人家了。”
“行,你好好歇着。咱们先回家,回家好好养养。”
城西,贫民窟。
一个男子跪在地上求饶,“米管家,小人真不是故意的。小人愿意赔偿,您看,小人全部家当都在这儿了,求米管家开恩,饶了我吧。”
眼前华府男子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笑道:“没想到,你小子还存了不少钱啊。”
“米管家,那都是从父辈开始存的银子,准备买房的。小人真的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了。”
“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爷就饶了你。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一顿打,还是免不了的。”
男子继续磕头道:“小人都懂,谢管家大人饶命。谢大人。”
米管家对着门口招招手,四个家丁走了过来。
“打一顿,准备回去。”
男子蜷缩在一起,被四个人打了一刻钟才结束。
米家人走了,只剩下男子独自舔舐伤口。男子歇了好久才直起身,浑身的酸痛让他走路都难受。
“你做的很好!”
男子猛然回头,一个老妇人缓缓走进了破败的院子。
男子苦笑道:“我父亲因米家而亡,能报复米家人,是我多年的愿望,即便你不说,我也会动手。只是,目标就不一样了。”
妇人扔了一个钱袋给他,“剩下的人自然有别人去做。你拿着钱去投奔亲戚去吧,眼下米家不会盯着你。”
男子掂了掂钱袋,那里是他干苦力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他直接扔了回来。
“我已经没有亲戚了,如今已是孑然一身。我想留在这看下去。”
妇人点点头道:“你会看到的。这钱你拿着吧,你帮我主家出了口气,这是你应得的。”
男子道:“婆婆,这钱我不能收。如果我收了,那就成了拿钱害人的坏人。我爹不会原谅我的。”
妇人想了想,“既然如此,那我雇你干活,你可愿意?放心,不让你做伤天害理的坏事。”
男子直接跪下,“谢婆婆赏识,第五流风定然不会让您失望。”
妇人取出一个瓷瓶丢给第五流风,“这是疗伤药,外敷就行。第五是你的姓?”
“是的!”
“我记得二十年前,第五姓氏一家和顾家被一起流放漠州。我们河州与漠州相邻,是你们这一脉吧?”
男子有些惊讶,他以为这么多年早就没人记得这事了。他的沉默无疑证实了这一点。
“你也不用担心,看你年龄不到二十,应该是他们的后人。先皇早已不在,如今皇帝即位时也早已大赦天下。你不用担心出身问题。”
第五流风苦笑道:“小人自小在底层摸爬滚打,不知道大赦天下有没有我们家的份。”
“自然有!你是清白身。好好养伤,过些日子我会给你安排工作,可别耽误了。这钱你留着,前几个月就不给你月钱了。”
“小人明白!”
妇人离开后,在巷子里绕了几圈,这才卸下伪装。她是碧源易容而来。
米家得到管家的消息后,也认定是一场意外。只有米夫人有些不安,她觉得有些巧合了。次日,米夫人起了个大早,去往县北宝光寺烧香。
宝光寺庙在弋阳县香火很盛,而且传闻中还是很灵的。不少大户人家都会在此诚心念佛,以期灵验。
米夫人在大殿中焚香叩首后便来到偏房,在这里静静的诵念佛经,希望全家人平平安安。然而,米夫人念着念着却睡着了。直到下午,米夫人惊厥而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睡着了。
看着手中的佛珠手串,不知何时也断了。米夫人心中更是惶恐。这是自己心不诚,让佛祖动怒了啊。
米夫人登上马车,返回米家。一路上,米夫人一直盯着断裂的佛珠手串发呆。突然,马车颠簸起来。随行丫鬟连忙问道:“车夫,发生什么了?”
“马惊了,夫人稍等,我这就将它安抚下来。”
马儿失控后横冲直撞,很快在一个巷口停了下来。只是,这马车也破损了,米夫人一脸铁青从马车上走下了。她的脸真的很青,是在马车里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