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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年的三月,我与高季文一同前往稷下之地求学,途中我们投宿于同一家客栈。
不料,高季文突然染病,病情来得急且重。
恰逢此时,高振美也随同念东先生抵达了郡城,我们于是商议起为季文寻医问药之事。
在多方打听之下,我们得知了一个传说:
城南郭外梁氏家中住着一位狐仙,精通古时长桑君所传的医术,素有“长桑之术”的美誉。
这个消息让我们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于是我们决定一同前往梁家拜访这位神秘的狐仙。
梁氏,是一位年约四十、风韵犹存的女子,她的举止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狐媚之气,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那传说中的狐仙形象。
踏入梁家宅院,我们发现内室之中悬挂着一道红色的帷幕,为这神秘的空间增添了几分幽静与神秘。
我们小心翼翼地掀开帷幕,只见室内墙壁上挂着一幅观音菩萨的画像,旁边还挂着几幅描绘骑士跨马操矛、随从众多的画卷,显得格外庄严而又富有生气。
在房间的北壁下,摆放着一张案几,案几之上设有一小巧的座位,高度不足一尺,上面覆盖着精致的小锦垫,旁边还贴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
“仙人至,则居此。”
我们心中充满敬畏,连忙焚香列拜,以示虔诚。
此时,梁氏女子轻敲铜磬三下,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向上仙祈求。
仪式完毕后,她邀请我们至外间榻上安坐,自己则立于帘下,一边梳理着长发,一边以手支颐,与我们交谈起来。
她详细地讲述了这位上仙的种种灵验事迹,言语间充满了敬畏与崇拜。
随着日色渐暗,我们担心夜归不便,便恳请梁氏再次向上仙祈求,希望能得到上仙的接见。
梁氏闻言,再次轻敲铜磬,重复着之前的祷告之词。
转身之后,她轻声说道:
“上仙最爱夜谈,平日里往往难以得见。”
“昨夜便有位候试的秀才携酒肴前来与上仙共饮,上仙亦以佳酿回敬,众人赋诗欢笑,直至夜深方散。”
话音未落,室内突然响起一阵细微而繁杂的声响,如同蝙蝠在夜空中飞舞鸣叫。
我们正凝神倾听之际,忽听得案上传来一声巨响,仿佛有巨石坠落其上,令人心惊胆战。
梁氏女子转身惊呼道:
“真是吓死人了!”
紧接着,我们听到案上传来一阵阵叹息与叱咤之声,似乎是一位健壮老者的声音。
梁氏女子以蕉扇遮挡住那座小巧的座位,只见座位上传来洪亮的声音:
“有缘啊!真是有缘!”
那声音随即提高音量,邀请我们入座,并仿佛拱手行礼一般。
随后,那声音询问我们有何所求。
高振美代表我们向念东先生表达了敬意后,首先问道:
“请问上仙可见过观音菩萨?”
上仙回答道:
“南海乃我熟路,怎会未见?”
接着,我们又问起阎罗王是否也有更替之事,上仙回答说:
“与阳间无异。”
当我们进一步询问阎罗王姓甚名谁时,上仙答道:
“姓曹。”
随后,我们为上仙讲述了高季文的病情,恳请其赐药。
上仙承诺道:
“你们回去后,当夜备上茶水祭祀,我自会向观音大士处求药相赠,何病不愈?”
我们各自心中所存疑问,皆得到了上仙的解答与指点,心中感激不已。
于是我们向上仙告辞而归。
次日清晨醒来,我们发现高季文的病情已有所好转。
我与高振美收拾行装先行返回故里,因时间紧迫,未能再次前往梁家、造访上仙以表谢意。
(译者的话:古代长桑之术,主要指代高超的医术,源自战国时期的名医长桑君。
长桑君以其精湛的医术闻名,其弟子扁鹊得其真传,医术同样出类拔萃。
长桑之术因此成为医术高超的代名词,不仅注重药物治疗,还包含对人体健康的深刻理解与独特疗法。
在古代文献中,长桑之术被频繁提及,象征着医术的至高境界、和救死扶伤的高尚品德。)